“那个,哪有人因为一句话要砍救命恩人的头的,太残暴了,能不能商量商量?”锦阑心放下胳膊,呈标准的小丫头模样,知错讨好的模样装的十足。
“收回你那乖巧懂事的模样!”凤凌冽忍着笑,冷着性子依旧正经八百的和锦阑心说话。
“姑奶奶我都认错了,你到底要怎样?”锦阑心见他软硬不吃,立马爆发,本性暴露,手插腰板,怒目直指那张让她无比厌恶的俊朗面容。
“大小姐……”宁昆刚走进内间就看到了锦阑心如此模样,端在手中的沸水差点没掉落到地,幸好学过武功,立马平衡了手中力道。
锦阑心回头一看,再看看自己这个毫无形象的样子,这才反应过来,发现自己正在挠老虎的痒,也不知自己哪来的胆子,心一虚,忙用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收回了自己的手。
宁昆哪里见过这样的胆大的人,而且这人还是一个未出阁的女子,自己跟了皇上这么多年,也算是见过不少世面的,虽然能感觉到皇上对锦阑心的用心,但也绝不会有人敢对皇上颐指气使,也没人能允许有人对皇上颐指气使。
“宁昆,把我的佩剑拿来!”凤凌冽慢悠悠的往床沿上一坐,敞着还带着伤口的胸膛,冷色道。
锦阑心内心毁得要死,有些紧张的看着宁昆放下水盆,去了外间捧了一把镶着血红色宝石黑檀木剑鞘的赤铁宝剑恭敬的递给凤凌冽。
凤凌冽接过来,直接拿了剑柄,剑鞘直接飞了出去,撞到了雕花梨木床栏,发出轻闷一声,剑锋直指锦阑心,身子却半分都未移动。
周身散发的冷冽气场,让锦阑心又有些战栗了,眼前的这个人可是在沙场上杀人如麻的大将军,他的功勋都是敌人的尸体堆积起来的,即使是身上带着伤,那股子英雄气概反而更加浓郁深刻了,锦阑心虽说是穿越过来的,但这种被人真刀实剑的指着,冷冽眸子发射出寒气逼人的视线,似乎要把锦阑心给光线撕碎,然后灰飞烟灭。
“主子……”宁昆从上次锦阑心初次知道皇上假称为镇国将军开始,立马表现的那种女子特有的柔弱就看出来锦阑心不是个坏人,而且对皇上的伤也是尽心尽力,他也有受过这样程度的伤,就算找来医术最高明的御医,以皇上强健的体魄,那也是要整整痛上半个月,又加上天气炎热和伤口的毒,怎么说也得再有个两个月才能到这样的愈合程度,要不是锦阑心,皇上的伤不可能好的这么快,而且少受了很多痛苦。
凤凌冽似乎全然没听见宁昆求情的声音,锦阑心站在离床铺两丈远的屏风前,就这样一强一弱的沉默对峙。
锦阑心不服输,自己也没说什么,凭什么自己就这样被“成全”了,眼珠子瞪着凤凌,尽管害怕,但逞强的整整三弹指都没眨过,眼眶慢慢变红,再过三弹指的时候,凤凌冽出手飞出手中的利剑。
锦阑心依旧睁着眼睛,等着利剑穿心,马上去见马克思,可只听得后面屏风到底破碎一地的声音,犹记得宝剑飞过自己耳际的声响,仿佛自己就死了一般,立在那里,眼神的焦点聚集在那琥珀眸子里,一滴眼泪从右眼滴落,滑过锦阑心细嫩光滑的白皙凝脂面庞,干净脱离下颚,万分不舍的离开锦阑心的控制,直线跌破,在地板上绽开一朵细小却坚韧的水花,直接涤荡到现场每个人的内心深处。
凤凌冽被涤荡出心疼的感觉,宁昆被涤荡出佩服的感觉。
“大小姐,你还好吗?”宁昆不放心的往前一步,走近锦阑心。
锦阑心凝脂面庞忽然绽开一朵闪耀的微笑之花,轻轻摇头,以示感谢,然后越过宁昆,像没事人一样,扶着凤凌冽躺下,端来沸水,微微一吹,白气飞散,锦阑心吸了一口,忍着还有些烫口的感觉,鼓起腮帮子,朝着凤凌冽的伤口仔细喷了几口,然后用纱布细细抹匀了,看了上面已经快痊愈的伤口,轻声嘱咐,“多吃些清淡的食物,有利伤口愈合。”
然后退后两步,福了福身子,“往后就用不着民女了,将军这伤口明日就能痊愈。民女这就告辞了。”
凤凌冽一直没敢再看锦阑心的眼睛,自己那么做只是想吓唬下她,免得她日后因为这个偶尔爆发的坏脾气给祸害了,没想到却搞得锦阑心看自己像是看怪物一样,恭敬有礼,谦卑谨慎,他宁愿她朝自己吼朝自己发脾气,心中的悔恨已经无法用言语表达。
见锦阑心告辞,凤凌冽本还想说些什么,但自己嘴巴还没被肌肉牵动,锦阑心已经转身越过破损的屏风,往外间走去。
“大小姐……”宁昆看看凤凌冽,望着锦阑心的背影唤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