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爹,您刚回府不会是来看屋子的吧?”锦阑心嘴角上挑,用调皮的语气回应司马傲的感叹。
“你这孩子,我都没去东苑直接来西苑了,不是来看你们,难道看这些不会说话的物什吗?”锦阑心一句调侃的话顿时又减了司马傲几分疲惫。
“那么,我和妹妹就谢过爹爹了。”锦阑心和锦云心一齐屈膝行礼,模样姿势都让人发笑。
“哈哈,才回家半天,礼数倒是学周全了。”司马傲上前扶了他们,突然看到锦云心身后放着的绣面,侧身过去拿在手上,仔细端详了一番道,“我怎么看着眼熟呢?”
“爹爹肯定眼熟,您在想想。”锦云心似笑非笑的卖关子。
没想到司马傲还真低着头一边看一边回想了,突然猛拍脑袋,“这不是你们娘亲以前学绣花的时候用的针法吗?我当时见她七拐八拐的扎针理线还笑话她没这个潜质,结果她拿着绣框就给了我一下子,她还说送我一条锦帕,喏,就是当初我认出阑心的那条。”
锦阑心听了,连忙吩咐小草把压在箱子里的盒子拿了出来,用手摩挲了几下,打开盒子,连盒子一起递给司马傲,“本来是打算明日行了归家礼再还给爹爹的,这是娘亲唯一留下的物件。”
司马傲颤抖着手接过盒子,红了眼圈,低头盯着锦帕,左手托着盒子,右手伸进去拿了锦帕,感受了一会,瞧着锦帕上奇怪的“傲”字,一滴晶莹的眼泪掉在了锦帕上面,男儿有泪不轻弹,司马傲立马收了眼泪,还掩饰着转身望了望其他地方,背对着锦阑心他们,很有感触的道,“别看你娘亲出身将军世家,但却心思细腻,对我的期望也高,哎,是我辜负了她的一片深情。”
跟着司马傲的随从大约和司马傲年岁差不多,但却显得更年老一些,此时穿着靓蓝色杭绸袍子也掩盖不了他所经历的沧桑之感,他见司马傲如此感叹,忙上前安慰,“老爷这些年对大夫人一直念念不忘,大夫人泉下有知,也一定会宽慰的。”
“吴德,你也算是跟了我几十年了,你还不知道我当初犯下的错吗,算了,终究是我没能保护好她。”说完又是一声长长的叹息。
“是,可是老爷也是有苦衷的,好在现在大小姐三小姐和二少爷都能归了家,您也不用太过自责了。”随从吴德见自己安慰没什么用处,忙边说话,边转移的话题,还用深深的看了锦阑心一眼。
锦阑心见状,也不思量他们口中的苦衷什么的了,立马拉了锦云心上前,合上盒盖,“看来这锦帕还得我帮着爹爹收着了,不然您要是每天见着这锦帕就睹物思人,感人自责,这要是被娘亲知道了,还不猛抽我几鞭子教育,嘴中肯定还会边装狠边心疼的道:叫你不孝顺,叫你不孝顺!”
“是呀,爹爹,我们这不还好好的么,你要是再这样自责,我怕姐姐就算现实里没被娘亲揍,梦里也会被揍了。”锦云心也上前宽慰司马傲。
听锦阑心和锦云心这一番劝慰,司马傲也是想开了些,忙收了伤感自责,道,“好,好,好,现在一切都好了,只要再想法子把天心救出来就成了。”
众人听了都点点头,锦阑心却在心里担忧,司马傲到底要怎么个救法呢?
“老爷,喝茶。”熏儿端了杯茶上来,见众人都神色凝重,忽然觉得自己进来的不是时候,但放出去的箭如何能收得回来,于是只得硬着头皮把茶放在八仙桌上,然后又默默退了出去。
司马傲没有端茶杯,而是想起了什么事情,拍头道,“我怎么忘了家里还有客人,阑心云心,你们也收拾一下,待会的晚宴可不能再失了礼数。”
再?司马傲居然知道自己中途喝醉离席的事,看来他不在府中但却还是对府中的事情很清楚,锦阑心忙点点头称是,然后就送了司马傲出去。
原本想司马傲或许是这府中唯一一个会因为心存愧疚对自己姐妹兄弟给予照顾的了,现在却知道他对自己中毒落水都采取睁只眼闭只眼的态度,看来他心中权衡亲情的砝码还是偏向于李氏那边。
锦阑心心中思量,自己和云心都想着能退一步海阔天空,但是现在却发现,根本不是那么回事,还是继续秉承自己一贯的作风好了,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