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梦龙并没有等到顾音书醒来,事实上,他再待下去也等不到,因为顾音书她自己根本不敢面对顾梦龙。
所以,顾梦龙因为军务被人叫走后,顾音书“立刻”就醒了过来,她看着容尘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句,“容尘,我决定了,咱们重新来过吧。”
不能只她一人意难平,她这一生好歹也算是有一个从始至终都好好放在心里的人,尽管也恨他,但,爱的越深恨得越深。
所以,她决定不再苛待自己,她强硬地压下心中所思所想,结果,她身边的人还是一个个离她去了,那她的坚持又有什么意义呢?
容尘没有思考便点着头,连连道,“没问题,你想如何我都愿意。”
但很快,他就后知后觉地想起了顾音书的话,整个人惊的半晌不能言语。
但,心中的狂喜却不是作假的。
“小书,这一次,就只有我们两个。”
很快,容尘就投入了兴国公与顾华互换身体的大案中去。
其实案子在君鸣凤和顾梦龙的运作下已经审结了,这场旷日持久的阴谋能够早早落下来帷幕是再好不过得了。
另外,被幽禁的废帝几次三番企图颠覆朝政,永嘉帝终于下定决心将他处决。
这样的决定难免会落人口实,保不准那个史官就会在史书上为他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
姚文稷站在祭坛下方忍不住有些烦躁,企图和身前的摄政王殿下唠嗑,“王爷,出一纸文书就解决的事情,何故搞这么大的阵仗?”
容尘目不斜视地注视着祭坛上方正全神贯注,一丝不苟地进行着祭天祷告仪式的容尘。
“这不仅是一个祈祷仪式,还是一个告退仪式,待仪式结束后,容尘会宣布卸任国师一职,在此之前,他需要一个完美离去的缘由,我特意去向皇上请旨,这才成就了这一举两得的事情。”
君鸣凤有些感慨,这所有的事情皆因容尘一人起,如今由他来终结也算是一个十分完美的结局了。
姚文稷顿了顿悄悄道,“既然如此,臣能否先行告退。”
君鸣凤侧目,“你有什么事?”
姚文稷连忙道,“岂止有事,还是大事,这今日是我夫人临产的日子,我不放心,得回去看着才好。”
当初得益于姚家老二的神鬼手段,姚夫人祛除了身体里的毒素,没过多久便一举得孕,夫妻二人是小心又小心,生怕这个好不容易得来的孩子有个什么闪失。
事实上,他们实在是多虑了,因为,这孩子的二叔可不是个吃素的,他怎么可能看着侄儿出什么事呢?
君鸣凤是过来人,十分了解姚文稷此时的心情,于是,咳嗽了一声,见不少官员闻声望过来,他转头附耳对姚文稷说了些什么,然后,姚文稷便离开了。
君鸣凤又没事人似的继续看着台上那个道长。
在别人看来,国师此番做派实在是些表面功夫,是以众臣并不把他放在眼里,可他却知道容尘是有真本事的人,希望,这上天能听到他的祷告,保佑这好不容易得来的大一统局面能持续的久一些。
这片大陆上的百姓们已经很久没有安定和平的日子了。
事实上,祭祀的过程并没有很久不过短短半个时辰。
容尘宣布自己卸任后,皇上没有多做考虑就应了,不仅是因为君鸣凤提前招呼过,还有一点就是,国泰民安的,实在没有必要再设立这么一个危言耸听的地方。
同为君家后人,君鸣凤和君相烨叔侄两对此的态度是截然不同,甚至是背道而驰。
君相烨较之君鸣凤有过切身经历而异常相信这些玄之又玄的东西,他则是一个十分务实的君主,他从不寄希望于任何不确定存不存在的人或者神。
不过,这并不影响他二人共同的政治目标。
不过,当天姚文稷府中却是发生了一件大事,待产的姚夫人被一个疯癫的女子刺中腹部,险些亡命,好在福大命大,加之姚家老二不管不顾地冲进产房,施救一番这才保住了姓名,而那个原本早已足月身体倍棒的孩子缺因为长期缺氧,而落了些后遗症。
而,这个疯癫的女子竟然是姚夫人娘家的嫡出大小姐,据说当年因为嫉妒庶妹嫁给了将军当正妻而自己却只能到一个破落的候府做一个平妻,于是自荐枕席给朝中的汉王做了妾室。
这汉王是个花花公子,原本是看中了这姚氏的美貌,后来腻味了居然寻了个由头将人休弃了。
姚氏无家可归,最后还是老父亲于心不忍将她接回府中,可是,这位小姐愣是将自己的一切不幸都算在自己的庶妹头上,借由串门给庶妹下了毒,这毒便是让人终身不能有孕的,只不过怕被发现选用的是一种慢性毒药,还好,姚家老二发现的及时。
姚夫人居然赶上了女子生育的最后时段怀上了,姚家嫡女听闻消息后几乎要气疯了,竟然乔装打扮混进产婆里,趁着众人手忙脚乱的时候将一把匕首直直插入姚夫人腹中,得亏是另一个稳婆推了她一把,匕首刺偏了。
姚文稷赶到的时候,正巧赶上了一片忙乱惊恐的场面,眼看着一盆盆血水被端了出去,他几乎要站立不住。
就在这时他听见一道讥讽的声音响起,“将军!哈哈哈!姚将军!真是可笑啊!”
姚文稷乍一眼没有认出地下一角被打的鼻青脸肿的,若不是她的声音,几乎都看不出男女的人。
“你是谁?”
这样简单的一句话却把那个女子的所有理智燃烧殆尽,她瞪着一双燃烧着怒火的眸子,双拳紧握,“你不认识我?”
姚文稷心中万分着急哪里有心思与这莫名其妙的人纠缠,一言不发就抬脚离开,却被人从身后拽住了裙摆。
“姚文稷,你为什么要娶那个卑贱的庶女,明明我才是嫡女,不信,你看看去,她还在产房呢,就迫不及待地叫了男人进去,哈哈……啊!”
姚文稷几乎是瞬间就明白了这人是谁,但是,她那聒噪的声音和恶毒的语言让他就是想要爱屋及乌也无法认同自己。
一脚踢了出去,那人就如同一个破布袋子倒在地上一动不动。
下一刻,他才准备进产房,迎面出来一个人影,飞快地在他怀里塞了一个软绵绵的包裹,留下一句,“照顾好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