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衙役,不就是要你宽限几日,有必要这么咄咄逼人吗?”。
一个不算高大的身子,站在张富春面前更加显得小,身上穿着粗布大衣,脸上的神色和刚刚苏小兮说话时的神色一样。
苏小兮看到人,于是放开刚刚紧紧的抓着李莲的衣角,小跑到他身边,甜甜的叫道:“灏哥哥。”
杨璟灏回头,笑着接过苏小兮伸过来的小手,如沐春风,“兮儿乖”。
李小碧见到苏小兮这样,也学着她,边叫边走到杨璟灏身边,只是这次杨璟灏没有理,只是瞪着张富春,与他相视。
“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既然是祖祖辈辈传下来的的规定,我们自然是不能违背的”,张富春俯视地看着杨璟灏。
说是俯视,其实也不算是,现在的杨璟灏已经有大人的风范和身躯了。
杨璟灏听了这话不怒反笑,看着张富春以及他身后的那些衙役,勾唇,说:“既然张衙役都知道国有国法,家有家规,为什么县令大人不知道?每年的收税时间,你们已经提前了七天,按照中山国的规定,这是要杖毙的。”
张富春没想到这个小鬼比自己还了解中山国的制度,只怒瞪他;思虑了一下,甩着袖子,大声的说:“好,那我就给你们三日的时间,要是在三日之后我来收的时候还是没有够,你们就等着上公堂吧。”
然后转身对着那些手下说:“我们走。”
最后村口变得安静了。
李莲已经流下了眼泪,她不该收留这两个孩子,不能让他们过山好的生活也就算了,还连累了他们跟一起过上这样的生活。
“兮儿,灏儿,是婆婆对不起你们”,李莲哽咽的说。
杨璟灏牵着苏小兮的手,站在李莲身边,紧紧的抓着她的手,扬起小脸说:“婆婆,是我们对不起您,若不是您,我们现在都不知道在哪里了。”
最后三人回家了,李莲继续忙着没有完成的刺绣,而苏小兮继续着自己的荷包,李小碧在张富春等人离开之后就父亲带回家了,大家很想帮李莲婆婆的忙,奈何自家交税之后已经所剩无几了。
杨璟灏把今天上山打猎得的东西整理,把动物的皮弄下来,然后拿到外面晒,那些肉就拿来做晚饭。
一切忙完时候已经是亥时了,李莲没办法继续熬夜制作,只好先回去休息,苏小兮得了李莲的真传,加上每天的练习,虽然赶不上李莲的手艺,但还能得了市面的,至少普通人看不出。
而此时,李莲已经休息了,苏小兮和杨璟灏在院子里坐着。
“灏哥哥,今天我发现婆婆的眼睛不好使了,她已经穿不了针线了,她的针线都是我穿的”,苏小兮对着身边的杨璟灏说道。
“兮儿,我们要想办法把税务交上,然后灏哥哥尽量去找份工作”,杨璟灏紧紧地抓着苏小兮手说道。
“灏哥哥,为什么我跟你的姓不一样吗?我们不是婆婆捡来的吗?为什么姓氏不一样啊?”,苏小兮看着天上的明月问道。
“我也不知道”,杨璟灏说。
看着天上的轮月,杨璟灏情不自禁的念道:“国破山河在,城春草木深。感时花溅泪,恨别鸟惊心。烽火连三月,家书抵万金。白头搔更短,浑欲不胜簪。”
“灏哥哥,为什么会念这首诗啊?”,苏小兮问道。
“因为对家的思念,对亲人的思念”,杨璟灏回答。
这首诗让他想到八年的战争,虽然国家还在,但他的家人已经不在了。
已是三更,杨璟灏和苏小兮回去睡觉了。
陷入黑夜,更让人难以捉摸;风,微启,明月高挂,照亮了人间。
——
黑风岭,一个属于潮州城和泉台城的界限,地势陡峭,一般的人是不会过这条路的,而是会选择过另外一条近路前往潮州城。
站在黑风岭中,男子看着没有任何灯火的潮州城和泉台城。
身后的人拱手说:“大人,还是没有找到少主,我们的人已经找遍了整个泉台城。”
男子听了,沉默着,后面的人也同样不说话。
男子抬起手,指着潮州城的方向。
后面的男子看了前面男子的动作,低头再次拱手说道:“是,小的明白了。”
说完人就消失在黑夜之中。
站着的男子依旧站着,只是眼眸里没有任何的焦距看向京都朝阳城,喃喃自语:“老爷,杨勋还是没有找到少主。等找到了少主,我们一定会杀进朝阳城,为老爷和杨家五百多人报仇。”说着,男子的手紧紧的握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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