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君子如锣

罗言的腿走酸了，他停下脚步，总觉得哪里不对。

想起来了，自己一直都待在意识领域，意识倒是扩大了很多。

外面的世界自己正在做什么，自己怎么一所知。

以前探入意识和外在行动，是两不误的。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不再关注到外在的？

罗言一点点回忆，他的记忆像渔网一样收束。

“不要忘记你是谁！”

隔壁老王那句警告在耳边响起。

这时，罗言终于想起了那个被他抛在脑后的问题。

我是谁？

意识小人不会头痛，但他完全想不起来自己是谁。

来到这里的所有记忆都在他的脑中。

可竟然就是想不起自己是谁？

自己是……孙子？

罗言想起李奶奶对自己的称呼。

还是孩子？

自己是林凯！

林凯的记忆逐渐代替罗言的记忆。

沙地在消失，海水的领域在扩大，吞噬了沙地上的被子和被褥。

海水又变为了黑海。

罗言在海水里飘着。

我是谁？

这时，一块亮晶晶的玻璃贴在罗言的肚子上。

海面上亮起一道光。

那是先前他法读取的玻璃，现在也来了。

蔡飞的小男孩用皮球砸碎了玻璃，他很害怕把这件事告诉父母，因为他的父母只会打骂孩子。

父母应该是怎么样的呢？

“跟我念，蒲苇韧如丝，磐石转移。”

“妈妈，这是什么意思？”小小的罗言扑在妈妈的腿边问道。

“就是说，蒲草和苇子柔软结实得像丝一样，磐石不容易被转移。”

幼时罗言的眼中闪出清澈的困惑。

“比如，长大后的你在遇到困难的时候，想到这句话，可能会获得力量。变得坚韧，即使暂时被打倒，也会想站起来继续生活。

周围有纷扰让你迷茫，但你确定了自己心之所向，就会坚定自己的理想不动摇。那不是一意孤行的固执，是你了解自己的心之后，做出的选择。”

罗言不明白，但是他喜欢听妈妈说话。

“君子如锣，不鸣不响。”一个男声传来，是罗言的爸爸。

“这句话的意思是，君子要像一面锣鼓，别人不问你，就不擅自提别人拿主意，不好为人师。只有当别人来敲你，询问你时，你才谨慎地发言。”

罗言迷迷糊糊地点头。

“你现在才学会说话，什么话都想模仿着说。

但等到你以后长大了，就得知道哪些话可以说，哪些话不可以说。话应该怎么说，什么时候去说。”

罗言的爸爸摸摸罗言的头，告诫道。

“他现在还小，你们说这些，他也不懂，说了也是白说。长大了，经历事了再说效果更好。”

公园里健身的老爷爷乐呵呵地说道。

“现在不懂也没有关系，忘记了也没什么。我只是想提前为他种下了一颗小小的种子，用心灌溉。

等到了合适的时机，这颗小种子就会萌芽，长大，总有一天成为一棵参天大树。”

“对吧，罗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