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床头的东西是什么

这一天的白天时间过得特别快。

就像那些没有新的人来到副本的日子一样，转眼就过去。

李奶奶此刻的躯壳里，有李萍自己和林瑞两个魂魄。

这正是他们交接的时候。

李奶奶仔细地盯着罗言脸上的变化。

长时间是林凯的脸，偶尔会换成罗言原来的脸，另外还附带着“我是谁”的反问。

分不清是李萍还是林瑞，也许是他们两个同时注视着罗言。

一张脸。

半张眼睛弯成月牙大小，半张僵硬且别扭地扯嘴角。

“这孩子一直都是这么的？”

那半张别扭的嘴问道。

“是啊，一直换来换去，但大部分时候呆呆的。这样也好，今天过得特别省心，我也不用担心他离开这个家。上回那个孩子不就是吗，趁着我一个不注意就走掉了，唉当时你还怪我……”

半张眼睛弯成月牙大小的脸说着说着，抱怨起来。

“这次总算，总算是成了。我们等了这么久。”

半张别扭的嘴及时制止话头，老太婆发起牢骚来没完没了。

他们俩总共能说话的时间就那么短，别浪费在这种事上。

“是我，是我等了这么久。”

“对对，这是你的身体。用得久了，差点忘记。”

“如果一切都结束了，我们还会再见吗？”

半张眼睛弯成月牙大小的脸突然沮丧起来。

“会吧，到时候我们会有真正的家，在那里团聚。”

半张别扭嘴的脸，用肃穆的眼神看了罗言一眼。

那是自己孙子林凯的脸，

“他跟我们一起。外面的人就不管了。”

李奶奶的头点了点。

不知道是哪半张脸先点的头，但他们都很郑重。

“我是谁？”

罗言的脸突然变回来，他的眼神清明一瞬。

李奶奶不吭声，不知道这个孩子是谁，那根本不重要。

重要的是结果。

他终将成为自己的孙子林凯。

没有得到回应的罗言再次沉寂，脸上切换成林凯的模样，看起来呆呆的。

“孙子，天黑了，去睡吧。”

李奶奶光明正大地冲罗言喊道。

“她”的语气里带着习惯性的命令，这是林瑞的习惯，现在交接已经结束了。

李奶奶的躯壳里只有林瑞这个魂魄。

这个由物品心血汇集起来的魂魄。

罗言顶着林凯的脸，把头转向了李奶奶的位置。

他看着李奶奶，但是眼神却毫焦点，点了点头，能听懂。

“去吧。”

罗言站起来，木头人般走进客房，也没有开灯。

他躺在床上，为自己盖好被子。

李奶奶站在门口，帮他把门带上，黑暗一点点占满房间。

这是暂时的黑暗，只要耐心地等待。

等待明天的太阳升起。

咔哒。

门关上了。

被窝里的罗言闭着眼睛，空气静悄悄的。

“呼——”

熟悉的风声在罗言的床头响起。

罗言眼神如炬，手上的动作极快，伸出了被窝。

顶着黑暗中的压迫感，罗言伸手拧开了橘子台灯。

“咔。”

橘子台灯闪了0.1秒，照出床头的暖光，瞬间熄灭。

压迫感再次逼近，甚至比以前都更为猛烈，似乎有什么在切割自己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