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消失的粮草

“哎。”王牧又叹了口气，“这些难民，已有不少人沦为流寇了。起初只是抢夺粮食，现在……现在已经开始拦路抢劫甚至伤人性命。这种事又岂止发生在温县，凡是闹灾的地方，哪还能得到安宁。”

听到这里，朱铭泽不禁皱眉：“王大人可有想过什么法子，比如从其他地方调粮？”

王牧苦笑道：“大人说的轻巧，哪处还有多余的粮食可调？朝廷的赈灾粮草，月底就算到了，怕也是杯水车薪，难解燃眉之急。”

萧寒昀沉吟片刻，道：“王大人方才说，粮仓里的粮草用得极快？”

“是啊。”王牧道：“此次旱情来势汹汹，范围之广，都是前所未有。”

朱铭泽与萧寒昀对视一眼，随后又说：“路上我们听说，当地提高了粮税，可有此事？”

王牧面露难色：“这……确有其事。”

“既如此，近二年来我大辰海晏河清，外战事，那么百姓上交的粮食去了哪里？”朱铭泽问。

“下官斗胆，当年正是邱丞相上书圣上，与王爷一同拟了这诏书，所收粮草，定是为了今后重用，下官一个小小县令，又哪敢违抗圣旨。”

朱铭泽叹气，既知他二人是邱府来的，平常官员定不敢说这样一番话，就算是傻子，也能听出话中对邱世忠与朱佑的不甘。

这个王牧，对灾情可奈何，待秋后算账，必然又会因治灾不利而降罪，于是干脆破罐子破摔，冲他个头破血流了。

而王牧并并未等来训斥，对面二人忧心忡忡，像是对他方才的话，并感到不妥。

“王大人。”萧寒昀道，“实不相瞒，我二人本想直入金州，可昨晚停宿在北面的镇子上，行李马匹皆被抢了去，如今是寸步难行，今日到访，本是想向王大人求助，可眼下看来……”

“大人说的哪里话，此处虽难，但衙门里还是有能行路的马匹的，大人们既是为灾情而来，下官哪有藏掖的道理。”

二人道谢，王牧又道：“二位大人昨日受惊，这几日便先在陋舍安顿，待重整行囊再行出发吧。”

王牧倒是个好客之人，萧寒昀与朱铭泽本就有此意，自然应下了。

他们二人被引至一处厢房，虽不大却很是整洁，比昨晚的客栈不知好上多少倍。

朱铭泽将双臂枕在头下，仰躺在床上一脸愁容，若有所思。萧寒昀见状问他：“在想什么？”

“粮草定然有问题！”

“连你都看出来了？”

朱铭泽坐起身，继续说道：“以前时常听说官员私自转运贩卖粮草之事，越赶在灾情，这些人反倒越甚。包括从朝廷运来的赈灾粮，也不知在路上就被抽去了几成。”

“王牧就差直提那人姓名了。”萧寒昀道，“我们该想想，朱佑克扣赈灾粮，到底是为了什么。”

“他定然不是为了自己吃，储备这么多粮草，那便是……”朱铭泽心中一紧，“那便是为了今后的战事！”

萧寒昀点头，低声道：“朱佑此人，野心勃勃，他想要的可不仅仅是大辰稳稳当当的王位。”

话音刚落，外面又是一阵喧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