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重逢

江牧有孩子了？他，他结婚了？怎么会？

是啊，高二之后他们就再也没见过，十几年的时间江牧凭什么等他？谁规定了江牧只能爱他？再说了，是他对不起江牧，他有什么脸去质问？肖安啊肖安，所有的苦果都是你应得的。

“爸爸，你怎么来了？我还以为是阿姨过来接我。”江乐见到爸爸后，脸上有了孩童天真的笑。

“你今天第一天上课，当然要亲自接啊。”

男人低头亲昵地笑着将孩子抱起来，在他起身抬头看见肖安的瞬间，眼里闪过零点几秒的惊讶，很快就被冷漠代替。

看向对方的眼神不知停滞了多久，肖安只觉得自己被抽空。他像一具被风化的皮囊，风一吹就能散开。

“爸爸，走啊？！”江乐皱着眉，摸了摸爸爸的脸。

江牧回过神来，抱着孩子从肖安的身边经过。

只是经过。

肖安幻想过如果再次见到江牧会是什么样的场景。会如何责骂他，质问他，甚至出手伤他，但从没想过，有一天江牧会忘了他。他们就像陌生人一样路过彼此，将记忆丢弃。

他的心烂成了窟窿，汩汩往外流的鲜血化作了眼泪不停地淌。一口气始终倒不上来，直到外面开始关灯，他才一点一点地往回吸气，动弹了一下手指，拖着僵硬的身体往外走。他什么也没拿，大脑一片空白。

直到他走出学校，看到不远处靠在迈巴赫车身边抽烟的江牧，他才意识到，这是十几年后的江牧。

江牧好像更高了，西服里面遮不住的依旧是宽肩窄腰长腿的好身材。记忆里那张清冷英气的脸，被岁月打磨得深邃有型，甚至还带有些成熟男性的压迫感。

江牧看见他后，将手里的烟掐灭，波澜不惊的眼眸里沉寂着烈火。他踩着缓慢的步子，一步一步向肖安走来。

肖安站在原地法动弹，他试着张嘴，想喊一声江牧，却发现自己发不出任何声音。

“呵”江牧嗔声一笑，眼里却藏着化不开，看不透的迷雾。

“真的是你。好久不见啊，肖安。”

肖安双眼胀疼，泪水在急着冲破最后一道防线。

“怎么？当年那么狠心的不辞而别，现在又要假装视而不见吗？”

“对~”肖安瑟缩了一下，一句对不起却卡在气口上说不完整了。

“对？”

“啊~”他急得满眼含泪，慌忙地摇头，努力调整呼吸。

“对，对不起，江牧，对不起！”他有太多话想说，思念的痛苦和委屈还是化作了一句力的对不起。

江牧神色晦暗，声色微哑。

“对不起什么？对不起当年不辞而别，还是对不起当年利用我，要害死我爷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