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朝他微微福了福身子,“皇上,臣妾,能不听吗?”
何时对他开始如此客气,不再唤他名字,关系疏远了好多。她伤好了后,便走出青泽殿,但他却害怕了,怕她会走得远,走的远离自己,甚至远离了皇宫。
“你说呢?”淡淡一声,使人寒冷,每次他说完话总能让自己后悔。
近日来她和程岩走的近,他许是害怕了,所以才主动面对她,深渊也好,地狱也罢,他都已准备好了。
“那请皇上长话短说,臣妾累了,还要回去休息呢。”
他背过身子,呼出了一口长气,好似可以缓解了内心的不快,“弗芷月,”隐忍着莫名的疼痛,“月儿,你可不可以…”
“皇上还是叫臣妾弗芷月吧,月儿不适合臣妾,”她顿了一会,冷若冰霜的眼神闪过一点光泽,“如果需要臣妾的血,差人来取便可,皇上事物繁忙,没必要亲自跑一趟。”
“月儿,你告诉我,一直以来,我是不是都错了?”他低垂着脑袋,整个人十分颓败。
“皇上没错,错的是臣妾。”
“你有何错?”
“臣妾不该有爱……对您。”
她笑颜如花,他心跌撞了一下,瞬间悄然无声,呆呆的静立,眼中雾气弥漫逐渐模糊了她离去的背影。
再后来,她淡漠了许多,每日无聊时便会玉手穿针,素手折枝,信手拈花,拈的是自己亲手所种之花,折的是残败不堪的枝叶,绣的是恨意绵绵,爱难绝的罗帕。
他再来青泽殿时,她正坐于院落的檀香木躺椅上,那样的淡然不屑,使他疼痛不已。
“月儿,你告诉我,你是如何做到的?”眼眶微红,酒意正浓。
“皇上在说什么,臣妾不懂?”笑魇如花,不失礼数。
“你是如何做到不爱的?如何做到忘却所有?如何做到冷眼看世间?看…我?”
“因为臣妾没有心了。”
步步后退,嘴里低喃到,“没有心?你没心,可是我有,我的心好痛……你告诉我该怎么办,该拿你怎么办?”
“皇上心痛,找太医看看,臣妾的血治不了您的心痛,只能…救命。”
朝他微微福了福身子,礼数上尽显周到,但她依旧笑着,那种笑里藏刀的冷漠过于摧残他的内心。
“月儿,你告诉我,我是谁?你又是谁?”双手紧紧扣在她腰肢上,将她拉至怀里,迫使她近距离面对着他,“你是小月对不对?可夜尘是谁?告诉我夜尘是谁?”
她抬头注视着他,那目光好似能直穿他内心,“你不配知道,他…是我爱的人,我唯一所爱的。”
她也不记得夜尘是谁,脱口而出的话只是脑海里一个闪现而已,也或许曾在梦里出现过,那个身穿一身银色甲胄,蓝色眸子的男子好似存在自己脑海好久了。
“不可能,你胡说,我一直梦着小月,我和她必定有关系,她必定是爱我的,而你就是小月对不对?你…出现了,小月,你终于出现,来找我了。”
“你后悔了吗?”
“朕从不后悔,如果没有那么做,又怎么会遇到你?”
她没在理他,进了屋子,他紧跟其后。二人默默无语坐到太阳落山,坐到星光闪烁,烛光满屋。
更深露重,他没有要离去的意思,她直接下了逐客令,“夜深了,皇上请回。”
他没说话,却是倒头睡到了床上,片刻后传来了均匀的呼吸声。
他在此,她要如何睡得安心,干脆坐到了窗户边,手托腮看着满天星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