携着小草在外间的临窗边的炕桌旁坐了下来,锦云心则坐在炕桌旁的另一边,同样笑脸而迎。
小草又起身给锦云心行了礼,随后才和锦阑心认真说起话来。
“娘娘瞧着瘦了些。”小草望着眼前这个梳着牡丹髻,头戴工艺非凡的绿宝石金头面的阑裕妃,焦点却停在了她有些凹陷的脸颊上。
锦阑心随着小草的目光摸了摸脸颊,无奈笑笑,“可不是,宫里的吃食再如何珍贵,可还是比不上王婆子的厨艺,中午我可是难得添了一碗饭的,到现在都觉得肚子胀,王婆子这又去给我做消食的山楂饼了。”
“姐姐若是喜欢王婆子,何不请旨让她跟你回宫去?”锦云心提议道。
小草也在一旁点头,锦阑心却沉了沉脸,随后道,“这事以后再议。”接着就说到了小草如今的改变,“你这身装扮,乍一看都认不出来了。”
“娘娘不喜欢婢子这身打扮?”小草有些腼腆的问道。
锦阑心哈哈大笑起来,“若是你还是我身边那个没出嫁的姑娘,我确实喜欢把你当男子用,可现在你已为人妻,总不能还那么男子气,这样装束倒是很合你的身份。”
小草听到“为人妻”三个字,就想到了自己的丈夫伍思,不觉脸上涨红,略显害羞之色,不过这一切在锦阑心眼里,就都成了“有情人终成眷属”的幸福。
略微沉了沉思绪,锦阑心说起了其他,“……你鬓角的徘徊花真是娇艳。”
徘徊花价值不菲,如此摘了别在鬓角,那也不过一日花开,小草不是如此虚荣之人,为何今日会这样打扮,锦阑心不免心中疑惑。
小草听出了锦阑心的疑惑,锦云心却在此时插话道,“这是哥哥和小草姐姐商议出来的主意,徘徊花价值不菲,一盆花已经涨到了五百两银子,这一朵花就有七十多两银子的价格,而且一日就会凋谢,凤城里的贵妇小姐们见花店姿色上佳的女子都戴上了,都纷纷效仿,有股子要超过贫家妇孺的势头。花店的七彩花树近日多卖出了不少。”
锦阑心听完,不由紧蹙了眉眼,脸色不是很好,天心这法子确实能多卖出一些七彩花树,可让花店的女子戴这些花不免折损了七彩花树独一无二的气质。
锦云心原想会得到锦阑心的开口称赞,却见到了锦阑心如此不悦的神情,有些不明白了。
小草也望着锦阑心不敢说话。
锦阑心思忖半刻,随后道,“天心和小草的主意是不错,可七彩花树贵重之处就在于它独一无二,你们这个法子虽然有用,却降低了它的身份,这样吧,你今晚跟天心说一说,只说七彩花树是我让你们戴的,是因为我做了一个梦,听闻佩戴徘徊花可以为正处于边疆战火之中的祈福。”说完又问道,“你们佩戴几日了?”
“三日。”小草有些谨慎的答话。
“今日之后继续佩戴四日,总共七日,也就是一盆七彩花树能佩戴的时日。”锦阑心确定了日期,忽然觉得有些亡羊补牢的意味。
锦云心一听,像是开了窍,“姐姐好主意,如此便可掩盖平头百姓能佩戴如此贵重装饰的目的,而且可以打一打贵妇人之间虚荣较力的气焰,顺便还能和边关的战事牵连起来,祈福为国,如此甚好。”
锦阑心补充道,“往后别再使这些歪心思了,七彩花树难得一见,我们不仅不能销售过多,还要限制销量,这样价钱才会网上涨,否则我们花店的镇店之宝就要被当做寻常花草了,到那时我们就是想挽回七彩花树这独一无二举世罕见的名头也是无能为力了。”
锦云心和小草都点头称是。
“要想扩大花店的规模,只管朝其他花色动脑筋,七彩花树一定要保护好,从今日起,七彩花树每日限供二十盆,一个月后,每日限供十盆,三个月后,每日限供五盆,每个花店只许日售一盆,与此同时,还得放出消息去,就道是祖上传下来的种子已经不多,为保七彩花树能多开些时日,就只能如此做了,还望大家体谅。”锦阑心又说了一通,见小草和锦云心都懂了自己的伎俩,继续道,“这事我也来不及和天心商议,我长居深宫,没法子时常见他,只希望他别多心,我并不是不赞成他的想法,若是我这法子不对,他也可以写信跟我辩驳,提出更好的法子来,到时再商议也不迟。只是这件事得马上如此办了,天心还有其他事情要做,云心,小草,你们是我最信得过的,要互相多帮衬些,好生把花店和花圃的生意都打理得蒸蒸日上,往后一定有好日子过的。”
锦阑心不是不爱钱,但是她深知商场上名誉的作用,天心的法子可能短时间内能收到不错的效益,但这并不是长久之计,如此一来,锦家花圃和花店就会被当成唯利是图,牵引人虚荣腐化的代名词了,这可不是什么好名声,不利于生意长久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