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小姐,你从哪学来的这些行走姿势?”刑嬷嬷终究是没忍住,实在看不下去了,这才开口问了。
“我见嬷嬷一直不满意,所以就学着那些好的走了。”锦阑心诺诺地答话。
“邯郸学步!重走!”刑嬷嬷手中的细竹竿猛地敲在一旁的圆桌上,霹雳一声,桌子上立显一条细痕。
锦云心被这一声给吓了,手一抖,绣针不小心刺到了手指。
小花眼尖,立即上前问道,“三小姐,刺得深吗?”
锦阑心也上前,强迫拉出锦云心吸在嘴上的手指,见血还在往外涌,就立马拿到自己嘴里,吸了一下,才拿出来,见小伤口没再流血,这才放心。
“刑嬷嬷,有什么事就说,不要冷不丁的突然使你手中的竹竿,竹竿可是不长眼的,伤了物件事小,万一伤了人,母亲也不会不管的。”锦阑心一向疼爱自己的弟弟妹妹,放下锦云心的手,来了气,出口就责怪刑嬷嬷不长眼。
刑嬷嬷哪里会听不到锦阑心所说,于是收了些许戾气,道了声不是,而后见锦云心和锦阑心不计较了,才放下竹竿往后继续教习。
先是自己在锦阑心面前走了一遍。边走边强调要“从容、平稳、直线”,直腰挺胸,两臂自然摆动,行走自然流畅,脸微微朝下,一停下来,双手就交叠在了腹部前。
锦阑心观察的很仔细,从起走,脚跟先落地这种细节都注意到了,再到止步站立,都看了个清楚。
“大小姐,请按照婢子的走法走一遭试试。”刑嬷嬷停下,站在了门口偏斜的位置,阳光打在刑嬷嬷的身后,给了她一个耀眼的光晕,锦阑心忽然想起了传说中的观音娘娘,她头上总有一个光晕的,锦阑心微微笑,摇了摇头,怎么可能是观音娘娘呢,这个人,说好点就是个严厉的老女人,就算剥开皮看本质,那也找不到一丝清澈的,更不谈大慈大悲了。
照着模样走了一遭,竟然得了刑嬷嬷的认可,虽然没有夸赞,但锦云心和小草他们都一个个惊叹于锦阑心的学习力,直呼学得有模有样了。
刑嬷嬷听了,语气满是不屑,“也就个有个样子,一旦出了事情,还不是打回原形,还需多加练习。”
锦阑心肚子里憋着一股气,本就因为她胡乱挥竹竿搞得锦云心刺伤了手有些生气,这会还对自己的努力不屑一顾,就二话不说,卯足了劲头练习。
一趟又一趟的走着,直到天边的太阳已经都照射不到锦阑心的院子。
“今日就到此吧,夫人说明日要给大小姐量身缝制些衣物,德记的裁缝会过来量尺寸,所以明日就到上午就免了教习,还望大小姐无事就多练习些,婢子这就告辞了。”刑嬷嬷说了最后陈词,判了锦阑心一个缓期徒刑。
但累了一天,忽然知道能休息半日,倒是好事,锦阑心擦了擦额头的汗珠,恭敬的送了刑嬷嬷出门。
刑嬷嬷告辞,往游廊那走去,一路思索这李氏午间跟自己说的话。
难道自己的主子刘康妃真的是被大小姐给祸害死的吗?看她年岁还小,既对下人和善,又护弟爱妹,即使是自己故意刁难,也没发多大的火气,让她练了一下午走路,也斗气般的一句怨言都没有,就是一个小丫头,不像是李氏所说的那般城府极深的女子。
刑嬷嬷一路走,一路低头思索,想着去东苑跟夫人告辞,却在小湖的小桥上被人撞了个侧身,一把老骨头差点没撞出个好歹。
“没长眼睛不是?这么一大活人你看不到吗?”刑嬷嬷揉揉被撞得有丝酸疼的右胳膊,横眉怒斥撞到自己且已经弯腰低头认错的小丫鬟。
“对不起,对不起,一时没看清楚,就冲撞了嬷嬷,都是婢子的错,请嬷嬷责罚。”小丫鬟被刑嬷嬷一斥责,立马软膝盖落地,就差磕头认错了。
见小丫鬟吓得满脸铁青,刑嬷嬷也顾着去东苑跟夫人告辞,自己没多大妨碍,说了几句下次要多注意之类的话,就放了小丫鬟走了。
小丫鬟一路跑到锦阑心的屋子前,托门口正在收树下桌凳的粗使丫鬟带话,这才见到了小草。
两人嘀咕了几声,小草脸色顿变,立即进了锦阑心屋里,见她正和王婆子商量晚饭的菜谱,就打断了他们之间的话,“大小姐,出大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