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这么麻烦呀,一年还只能吃一次。”司马湘装作善解人意,只随意感叹了两句就不再提这话题了,“呀,太阳都西斜了,赶紧续曲谱吧。”
于是锦阑心和冰荷就开始讨论起曲调来,中间穿插了小草上茶点的事情,之后就一直处于热烈的讨论中,司马湘也是个懂音律的,古琴也弹的不赖,时不时的还会插几句话,锦云心就完全不喜好这些了,只懂得女红刺绣,见自己帮不上忙,就把自己的绣框拿了出来,看着眼前三人和谐的讨论试弹画面,竟看出半丝异样。
等曲谱在锦阑心的记忆中恢复得八九成的时候,阳光不作美,已经暗的看不清曲谱了,于是司马湘建议让锦阑心继续思索,明日一早再继续想,这会该去东苑用晚餐了。
锦阑心一听急了,“这可不行,明日十三王爷就要派人来拿曲谱,我又不会记谱,哪里能把想起来的丁点东西记起来,要不冰荷姐姐在这多待一会,我们点了灯再过半个时辰准能完成。”
冰荷一想,听着也对,就点头答应了,反正这离春香楼不远,锦阑心又答应派马车送她,没什么好害怕的,平日也常外出唱曲,晚归点,也没人会说东说西。
司马湘一听冰荷答应了,派了丫鬟去跟李氏说晚饭不去吃了,要“今日事今日毕”,找了个借口留下来,信誓旦旦的要和锦阑心他们共进退。
时间在红烛散发的摇曳光亮中流逝,很快半个时辰就过去,冰荷填完最后一个音,终于放下笔,轻舒了一口气。
司马湘姿势优雅的伸了伸胳膊,似乎高强度的讨论试弹让她胳膊酸痛了。
“二小姐,婢子给你揉揉?”小玉上前低声问道。
却被司马湘狠狠的瞪了回来,“我是这么弱不禁风的人吗?!”
小云连忙往后退,不想自己一片好意竟然被这样歪曲,但丝毫没有委屈,看来是习惯了,锦阑心在一旁把这一切都看在了眼里,她心里一直的嘀咕,按照她的推测,司马湘不会这么久还不行动的,正猜想着她是不是要等大家的心血完成了才动手,眼神一瞥倒受到了这样一幕,不由替小玉这丫鬟担心,还不知道她回去要受什么伤呢。
下午趁着上净房的空挡,锦阑心才从小草的打听中知道,小花本性善良,但司马湘看不惯她那种踩死一只蚂蚁都懊恼半天的菩萨心肠,于是就抓住了小玉的软肋,逼迫她在人前都表现出泼辣丫鬟的样子,以衬托她的识大体和“善良”人格。
虽然锦阑心有时也会教训奴才,对于那些没犯什么大错的奴才,那都是挠痒痒的活,起到警示作用就成了,要真是让锦阑心不能容忍了,也顶多来个杀鸡儆猴,维护自己当家大姐的威严,但现在不用了,自己没必要让相府的下人都害怕自己,她要的是敬重和忠诚。
“小草,赶紧让我们的小厨房把晚饭端上桌来,大家累得不行了,不吃点,都要到外面说我亏待客人和亲妹妹了。”锦阑心带着笑的道,朝向司马湘的方向,“妹妹,借你的小玉用用,赶紧上菜,我都饿得不成了。”
说着,锦阑心还做出肚子饿扁了的样子,司马湘点点头,小玉立刻跟了小草小花出去,“姐姐一点大姐的样子都没有,难怪哥哥和我说你要多学学千金小姐的样儿呢。”
这司马威还真和司马湘“兄妹情深”,什么都要扯到自己,锦阑心无语,但嘴角还是上扬了,佯装无碍,“也没个懂得这些的人能在身边教导些,自由惯了就少了束缚。”
“这个姐姐不用担心,母亲说已经帮你安排了教习婆子,还说要多派你些丫鬟贴身提点些。”司马湘早就和李氏商量了,此刻找了机会说出来,道显得水到渠成。
锦云心可听不过去,立马还击道,“姐姐可是四家花店和两个大花圃的老板,并不稀罕那些扭捏做派。”
冰荷是客人,也懂得什么该听什么不该听,眼见着锦云心还想要和司马湘掐架了,拿着眼前摊开的曲谱道,“过会我们还是再把这曲谱总体弹奏一遍,免得有偏差,毕竟这是笛子曲谱,用古琴总有些奇怪的。”
说着,还把蜡烛拿在手里,司马湘也凑了过来,这时小草他们已经端了吃食过来,锦阑心正议论着,司马湘更是投入,和冰荷低着头仔细比较笛子曲谱和古琴曲谱的不同来,甚至都看不到锦阑心已经允许他们在桌子的另一边上菜。
韵儿放好手中的酒酿清蒸鸭子,随后退了几步,让小玉上她手中的油爆茄丁,小玉觉得有点烫手,就有些分神的忍着痛,盯着盘中满是油的茄丁急着往前走,不想自己像是绊住了什么物件,突然手中的盘子在快要靠近桌子的时候猛的往前趔趄了出去,突然抛出的盘子将靠近曲谱的蜡烛台撞到,锦阑心他们吓了一跳,感觉跳开,谁也顾不了曲谱,盘中的菜油洒了出来,蜡烛火立马就点燃了油,曲谱也以一种很自然的方式牺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