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丫头,怎么一见了冰荷就这个样子,想要认师父也要有个能让师父看中的样子才行。”李氏见司马湘那一脸崇拜的模样,一时呵呵取笑起来。
“母亲……”司马湘被李氏说得不行,只得装回淑女,往自己的位置上走,嘴中还羞恼李氏的取笑言语。
没想到七公主和李氏见了,都一齐笑了起来,过了一会,李氏才止住笑声道,“请冰荷来府上唱曲也有半年了,湘儿丫头可真是被你的嗓音和琴音迷得神魂颠倒的,非要我请你当师父呢。”
冰荷很镇静,显得很有这方面的招架能力,不慌不忙的道,“多谢二小姐抬爱,只是今日是来给新回家的大小姐和三小姐庆贺的,至于拜师之事,还是日后详谈才显得郑重些,也对得起左相府的身份些。”
嗓音轻轻糯糯,听得人酥麻酥麻,这人要是不红,那就奇怪了,锦阑心细细品味着冰荷的声音,慢慢回味。
“冰荷既然如此说了,那我们就再找日子谈吧,阑心,云心丫头,你们过来,这就是我特意帮你们请来的,你们一定会喜欢她的小曲的,对,还有琴音。”李氏献宝般给双方介绍起来。
冰荷见一红一绿两姐妹在自己面前站定的时候,目光更多的是停留在锦阑心身上,身为姐姐,但却不与妹妹争艳,瞧眉眼中的神采,似乎还为有这样非凡姿色的妹妹自豪,脸上浅浅淡淡的微笑,通体散发的异样感觉,让人心旷神怡般舒畅,衣着发饰,无不透着“大隐隐于市”的洒脱旷达,不争抢,却又让人觉得抢不到她任何东西,周围之物似乎都在她的掌控之中,一股子畏然藏于灵魂深处。
冰荷处于风月场所,和夏玉儿那样的人不同,她从小到大识人无数,见到锦阑心,她只有一个感觉,锦阑心日后定有所成。
“大小姐,三小姐,冰荷有礼了。”说着,仅对锦阑心颔首微笑,随后还道了一句,“不知道大小姐喜欢什么小曲?”
锦阑心有点受宠若惊,四下望了望,见李氏稍微有些掉脸色,这才答道,“虽说是为了给我们归家的贺礼,但这相府终究是母亲当家,还是母亲来点曲比较好。”
而且锦阑心哪里知晓些什么曲子,每段时间都有不一样的曲调流传,想必这一年多的时间,夏玉儿那段时间红得发紫的曲子,这会点出来可能会不合他们的视听。
“是我失礼了,还望夫人原谅。”冰荷带着歉意说道。
李氏听了,面色终于缓和了过来,夹着生硬的笑道,“那我就不和你们客气了,湘儿最爱你的那首《荷花吟》。”
荷花?锦阑心听这曲名,就马上能联想到眼前这个满身见荷的女子,心中不由猜想,这曲一定是她为她自己谱写的。
冰荷点头,回头看了一眼一直站在她右后方一尺之隔抱着一把古琴的丫鬟,道,“把琴架好。”
立即有相府的小丫鬟跟上来帮忙,很快就把琴放在了大厅中央,这样方便大家听曲观看。
冰荷试着拨弄了一下所有琴弦,随后压弦止音,身子正了正,开始拨弄第一个音,开音不喧哗,一丝琴调慢慢袭展开来。
一开嗓,全场聆听,无一人不沉浸在其中。
“谁点注,香潋滟,银塘对抹胭脂露。藕丝几缕。绊玉骨春心,金沙晓泪,漠漠瑞红吐。连理树,一样骊山怀古。古今朝暮云雨。六郎夫妇三生梦,幽恨从来艰阻。须念取,共鸳鸯翡翠照影长相聚。秋风不住。怅寂寞芳魂,轻烟北渚,凉月又南浦。”
反复吟唱两遍,众人竟都跟着曲调伤感起来,司马湘更夸张,一条绣帕已经沾湿,锦阑心虽也深陷其中,但终究是没掉下眼泪,她知曲中描绘的是男女双双殉情的故事,但她可是穿过来的,虽然也感动,但更多是替那两个殉情的有情人不值,既然相爱又何惧他人闲话,自己活自己的就好,何必闹得殉情这般严重,即使最后争取过后不能在一起,那只要看到对方能好好活着,那也是好的,殉情如何都不是最好的选择。
冰荷一曲终了,抚平了琴音,一抬头,见众人都沉浸在自己营造的悲伤之中,忙起身道,“冰荷本想换个曲调,尽量欢快些,但这曲子的牵引力太强,一时没控制好,引得大家悲伤了,实在是冰荷的不是。”说着还要继续道歉。
司马湘想阻止,奈何自己已经哭得不成样,一时开不了嗓子,李氏也忙着把有着细微皱纹的眼角湿润给抹去,表姨妈是客人,更不好越过主人家的说话,七公主这时候特合时宜的开了口,“每次听你这曲子,我们都会被你的琴音和词曲俘获,深陷其中实乃真情流露,你就无需自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