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护院领了话,和已经在杨小样身旁的另两个护院一起将瘫软的杨小样抬了下去,而后又抬来了长板凳,将杨小样放上去,拿起杖责的板子,开始责打。
每落下一板子,杀猪般的喊叫就响彻整个宅子,这是第二次锦阑心亲自下责打下人,打到十几板子的时候,杨小样已经昏死了过去,负责打板子的两个护院正要拿凉水泼醒了继续打,但锦阑心却叫人先停下。
“王管家,你知道他为什么会轻易放人进来吗?”锦阑心问一旁正跪在地上看着板子一下一下落下的王管家。
恍惚了一下,王管家忙跪端正了答话,“听说是因为一锭银子。”
“我们锦家的月例比别家低吗?”
“大小姐说笑了,锦家的月例银子比同等人家的要多上两成。”王管家想尽量让锦阑心少生些气,说话的语调也轻快了些,因为对他的处罚还没决定。
锦阑心却一个杯子甩在了王管家面前。
顿时茶水四溅,王管家被溅了一身,七月的天,虽然白天暑热,但到了这个时候,太阳已经落山,寒气开始从西边席散开来。此时的茶水泼在了王管家,也让他打了个激灵。
“你可知你做了什么错事?”锦阑心一回来也没闲着,派了小草去马房打听了下,这才知道,杨小样是王管家媳妇妹妹的儿子,当初得了这守门的差事就是他媳妇吹的枕边风,但虽然是枕边风,杨小样还是给她的姨夫送了礼的,而且王管家平时喜欢装清廉,对杨小样没多关照,反而比对待别人苛刻些,今日杨小样急需银子给父亲治病,找王管家借钱,没想到还挨了顿骂,正愁没钱治病的时候,有银子送上门来了,这杨小样不冒险收钱放人那就不是正常人了。
“大小姐,奴才不知!”王管家哪里知道锦阑心已经摸清了所有的事情,他知道杨小样这些日子急需用钱,但没想到杨小样这么大胆子,敢做出收钱私放外人进来的蠢事。
“小草,赶紧找个大夫给他,多少银子都得出了,顺便把他重症在床的父亲也给医治了,诊金算我的。”锦阑心刚想出口训斥王管家,但又担心昏阙太久会要了杨小样的小命。
小草赶紧领了话,让人抬着杨小样回了家。
锦阑心压了压胸口,等自己胸口的怒气消了点,才开口说话,此时的王管家已经听出了些,已经压低了头等着锦阑心开口训斥。
“你身为姨夫,为何帮着自己的亲人找份并没油水的正经差事还要收礼品?这是其一,其二,你身为管家,为何做事虚伪做作,在人前装清廉,其实连自家亲戚都不放过?其三,不论是看着亲戚面上,还是看在他孝顺父母的份上,他求你借些银两救助他父亲,有何不可?其四,你只承认你做事疏忽,怎的不敢承认你做事只讲究表面好看,其实在出行方面,你根本没做到职责,今日我特意让人挑了辆我平日不用的旧马车,没想到上面除了匆忙擦拭干净的痕迹外,马车一颠簸,顶上不住的掉粉尘,这是不是你不负责任的表现?”
一段话,每一个字都敲在众人的心上,他们没想到平日里总是对下人睁只眼闭只眼的锦阑心,一旦追究起来,定是会给人以重击的,而且句句在理,绝不冤枉。
王管家此时已经吓得和杨小样一样腿软了,刚刚杨小样被杖责的场面历历在目。听锦阑心如此说自己的罪责,他也知道自己在差事上犯了大错了,而且这个大错都是在平日里自己所犯的小事的基础上积累起来的。
“是,奴才知错了,还望大小姐看在我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份上,千万别让我丢了这差事,一家老小还指着我一个人养活。”说着,要磕头,锦阑心一个眼色,一旁的周总管忙拉住了他。
“我平日也不是个爱计较的,但是我定制的规矩不能乱了,你要是想在这干就得按规矩办事,我后日就不常在宅子住了,这叫我如何放心把这个家交给你们去打理?”众人此时大跌眼镜,没想到锦阑心的语气竟是如此和善,他们真是摸不清这锦阑心是如何想的了,原本想锦阑心肯定也会像惩治杨小样一样的。
众人接着往下听,“你们都是我们的护院家丁,就是我们锦家的家人一样,你们大多也都住在这个宅子里,这里面的一草一木都和自家没什么两样,往后你们要是做得好了,我如何会亏待了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