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我们只要凑足逃命的路费就行,这里实在是没法住了。总不能把妹妹往火坑里推。”锦阑心拿出粗布帕子抹起了眼泪,“我只怕牵连到爷爷您。”
“傻丫头,你这么护着弟弟妹妹,这么小就有情有义,有胆识有魄力有谋略,爷爷我佩服还来不及,怎么会因为偷偷帮助你而害怕牵连呢?再说我又不住你们村,那个恶霸欺辱不到我头上,放心,我现在就马上赶车回去,会给你一个比较公道的价格,但是我不方便再见你了,你要是信得过我,我现在就拿着房契地契找那财主去,初七早上,我就将得来的银子放在上次我们遇到的那个岔路口的草丛里,我会暗中看着你们拿走才走的。”
张大爷毕竟是多吃了几十年饭,考虑事情很周到,锦阑心千恩万谢,点头答应。
锦天心已经大声叫骂得嗓子都有点哑了,张大爷也不适合待久了,装着劝架却被锦天心冲动骂走了,张大爷骂骂咧咧的冲出茅屋门,“好心帮你们,还被你们臭骂,老子要是再帮你们,老子就不信张!”然后赶着马车气冲冲走了。
站在门口当门神的两个小厮听了,对着院内看了几眼,相视摇了摇头。
第二天,锦阑心他们是肿着眼睛接下的聘礼的。村长却看得很开心,放心得走了,还带走了昨晚看门的小厮。
为了避免拖延日子,锦阑心拿着黄历找出一个日子,定在了下个月的十五。
离初七还有五天,锦阑心拿出聘礼的一部分找了裁缝给锦云心量尺寸做嫁衣,虽然是童养媳,但锦阑心装着要风光出嫁妹妹,一切都按了章程来。
村长虽然不怎么放心,但观察了个三天也就放心了下来,谁也料想不到这最大不过十岁的三个孩子能耍出什么花样,只当是被整的服帖了。
初七一早,锦阑心半夜就起了床,收拾好娘留下的那方锦帕,然后在嫁妆里挑出方便携带的几个银子打造小号头钗。想了想,又从头钗里挑出一根针长点尖锐一些的头钗,放进胸前衣物的内袋中。再拿了几个干荞麦馒头,还有自己泡的酸萝卜,各自穿上最好的一身衣裳上路了。
“嘘,小声点。”锦天心显得很开心,走路都有点蹦,刚还不小心碰翻了门口的小杌子。锦阑心不得不提醒他注意点。
顺利走到岔路口的时候,锦阑心找到了放银两的地方,打开包银两的布袋,用手捏了捏,再掂了掂,大概有个五两,感激的朝后方拜了一拜,看到有人影闪了,大概是张大爷看到他们就放心的走了。
“姐姐,你看。”锦云心又从布袋里找到小包种子一样的东西,“这是徘徊花的种子,上次我没种出花来,所以央求过张爷爷再帮我弄点种子。”
锦阑心没说话,只是对着人离去的方向深深的鞠了一躬,在李庄生活了半年,遇到的唯一好人,就只有这张大爷了。
这个人,锦阑心记在心里了。
昨天入夜就下了场急雨,路面有少许的泥泞,虽然大路上泥少了点,也还是影响了步程,锦阑心他们虽然紧赶慢赶,走了一个多时辰,天边也快亮了。
想着到附近的镇上了,再买辆马车套匹就走,这样就不用这么辛苦赶路了。这是锦阑心早就计划好了的,因为时常去集市,也知道有这么个卖马车的地方,以前想买马车只是想着出门方便,现在却成了逃生的工具。锦阑心轻声叹了口气,调整了下肩上的布包,背久了就有点勒疼。然后拉着云心,给弟弟妹妹鼓劲,希望能早点感到镇上。
不过,事情远没有锦阑心设想的那么简单。
今天又碰上赶集,凤凌国的人们都崇尚早起,这会人已经多了,各色的物品也都摆了出来,准备销售了。要是换了平时,手里有这么多的银子,锦阑心一定会带着弟弟妹妹好好逛逛街市的。看现在,却没有多余的时间了。
到了,马厩,买马套马车的人现在还不多,却看到了一辆低调华丽的马车,而且有点眼熟,锦阑心来不及细想。上前和老板商量了价钱,她虽人小,却因为常在这条街卖编织,也没人欺辱她,反而因为她是个小家长,对她有些宽待。
只是当自己那二两银子都快交到卖马车的人手上的时候,锦阑心被人抢了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