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有响动,瞧那脚步声沉稳有力,来到跟前。心里出奇的平静。她想,她其实知道他一定会来的
珍重地拿起喜称,将盖头挑开。看着李迪强忍疼痛的样子,长生目光复杂,心下剧痛。可是这一刻,一切都已经显得不那么重要然后,熄灭了羊角灯。
李迪靠在长生怀里,侧着头,看着他越来越近的脸庞,看着他明亮的眼睛和柔和的面容,只觉得似乎无法呼吸了,淡淡的冷香将她整个人围绕了起来,那是属于长生的味道,温柔的,暖暖的,带着一点点苦涩,更多的却是温和的醇厚。
她身体无法控制地颤抖起来,泪水如串珠般落下,耳中清晰地响起他说过的每一句话。
阿珍,是我珍爱之人
此生非阿珍不娶
我喜欢你,和你是什么样地人无关。
李迪的双手略显笨拙地环抱住长生的腰。“阿珍,”他的声音很轻,带着动情的微微波动、
李迪的脖颈生出一层粉红色的光芒,仿佛是浸在温泉里,身子一寸寸地软了下去,她小声地唔咽道:“长生……
李迪浑身酥软,她定定地看着长生的眉眼,想将他刻在脑海里。那些被尘封了太久的前尘往事,在脑海中朦胧地舞蹈了起来。东城的初次相遇,一腔热血地少年打抱不平出手相助,误打误撞,那之后,两人的命运就好似被月老打了个结,几多交接后无限偏离了。
在岷江里不顾一切地一跳,眼前的男子背着她走过那一路路跌宕波折的艰难路途。明黄色的团狮,翠青色的步摇
这些场景如同电影般一遍一遍在李迪地心里回放。
李迪雪白的藕臂,环住长生的腰身,热烈地回应着。再也不去想什么身份的差距,什么阻碍,什么家人,什么恨意,她将一切隐隐的不安都压下去,贪婪地吸允着对方的温暖,就像是一个溺水的人,紧紧的抓住这一棵最后的救命稻草。
生平第一次,这么想去抓住一样东西。
生平第一次,这样罔顾理智的想去争取一个人长生,长生,你是我对爱情最后的信仰,就让我固执的、任性的、全心全意的。
我不去想什么明天,不去想什么争权夺利、阴谋冷箭,就让我们就哪怕一次完整的拥有对方。长生温柔而有力的,带着属于他的温暖,一寸一寸,将李迪的身体填满,好像是遗失了许久地东西终于回归了,心不再漂泊。
“阿珍,阿珍。”
“嗯”
“我好想,好想——”
“嗯”
“照顾你一辈子,谁也不能再欺负你,谁也不能再带走你,就留在我身边,好不好?”
李迪抓住他的手,目光盯着那被窗隙中漏进的风吹得轻轻跳动的灯焰,唇含浅笑,却没有回应。她觉得此时此景实在像极了做梦,梦中的他们好像是一对厮守地夫妻。
她的眼泪突然溢出了眼眶,像是潺潺的珠子一样流了出来,在洁白的脸颊上肆意的滚落,忙不迭地点着头,不停地点着头,怕自己答应地不及时一切都会烟消云散,紧紧地抱住长生的身体,在温暖的床榻上,将头埋在他的脖颈处。长生突然抬起了她的头,一点一点地吻去她的泪,怜惜地抚平她紧皱的眉头,轻叹一声,紧紧地将她抱在怀里,好似要勒进血肉中一样。
天完全黑了下来,屋内漆黑无关。
李迪知道号啕痛哭是怎么样的一种畅快,她畅快一辈子,如今却是连流泪也只能无声。
她睁眼到天亮。将两人昨日穿得喜服叠好放在箱子里,仔细地从长生头上剪下一缕头发小心翼翼地和自己地头发放一起用同心结绑好。
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
握手一长叹,泪为生别滋。
努力爱春华,莫忘欢乐时。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相见未有期。
然后把箱子连着里面穿过的衣服锁上再也不去打开。她扯了衣服穿上,当看到长生眼角一颗晶莹的泪珠时轻轻在他眼角落下一个吻,带着箱子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