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和李迪着急忙慌地在正厅等来等去,过了一响简崇打着哈欠,后面跟着个韩氏。李迪瞪大眼睛一动不动看着简崇。
回头看韩氏头发有些散乱,老脸一红;“你跟着来做什么?我与夫人议事。”
韩氏一凝,别扭着回去了。
李迪将王云孙被抓一事告诉了简崇,简崇沉吟半天道:“此事有些复杂,带明日早朝陛下如何发落,我再与兄长商议,定会想办法将云孙就出来。”
王氏手足无措,神智惶恐低低哭了出来:“我兄长早殇只留下了云孙。呜呜呜。”
但确实没有其他办法,只能等。
李迪觉得自己不能坐以待毙,一大早便带人去将梨园同福和王家商号所有的现银全都提了回自己新宅,由安部看守,这个时机钱肯定少不了花,为了不让人趁乱打劫,也为了防止被查封。所有的账册全都被带回了简府。但同福楼的帐和已被查封的鸳鸯楼的帐具下落不明。续断也了无踪迹。李迪觉得心里太乱。
在外面跑了一天,带着满身的倦意李迪直奔简崇书屋。
“陛下从鸳鸯楼里带回一女子名叫殷如是,封了珍妃。据鸳鸯楼里的管事称云孙确实是在偷偷培养杀手。”
“云南王世子昨晚也死在了鸳鸯楼里。你还不明白么?这个案子水太深这环环相扣明明就是一早就冲着云孙来的。”
“大理寺查出来这些年鸳鸯楼的账目银两确实有些不见所踪,与管事交代的买杀手的屯兵器的钱俩分毫不差。至于之前阿离去世,那王账房的小妾去翻了案,王账房是被冤枉,让王家用来堵住缺口的。”
‘大理寺调查称,王家是为了当年陛下为笼络云南王,逼死王岑让惠王改嫁之事。向陛下和云南王报复。“
“放屁。当年我兄长是重病不治而亡,这是惠王亲口说得。我怎么会不知?我要去见陛下。云孙是清白的,王家是清白的。“
“证据确凿,只等云孙认罪了。“简崇别过头:”王家怕是~~“
王氏凄凉地叹了口气:“难不成真有人存心不给我们这一家子活路吗?”晕了过去。
李迪低头望着窗外正在飘落的叶子。她以为自己已经足够成熟可以去面对世间所有的困难,不过如今她忽然发现自己实在是太过幼稚。
在简崇的协作下王氏和李迪可以去探监。幽暗的大狱里恶臭难耐,到处都是蟑螂老鼠。王云孙睡在一片破草中,一周围散着木桶和破碗。“云孙。“王氏喊道他连头都没抬。
王氏和丫鬟将草搬开一点,王云孙身上没有一丝好肉,让人不知道该下手扶哪里。
王氏低低的哭声响,王云孙起面朝上,发丝湿漉漉地裹在脸上惨白的没有半分人样。
李迪倒吸一口气。王云孙双唇青紫,鼻息微弱,手脚冰凉,分明已经是要去了的样子。连忙掐了他人中,又赶紧拿了带来的人参汤,撬开唇来硬灌进去。
她这边正灌着,却忽听到丫鬟一声惊叫,一只手颤抖地指着李迪身下。李迪忙看自己垂下的衣服。
她再抬眼看去,原来这血迹地上都是,只是因为杂草掩住了,她们竟然不曾发现。王氏心都凉了半截,直着眼睛喃道:“云孙,云孙我是姑母呀,你快睁眼看看我吧,”
半晌他眼皮动了动,张口在说着什么,李迪俯下身子凑近了,一句一句听完,按下惊讶。将王云孙身上的衣服撕开,上药。
狱头来催促说:“只有半柱香时间,简夫人您抓紧吧。”
李迪将剩下的药埋在草里,往王云孙嘴里塞了两片叁片。
王氏喃喃地说:“罢了,尽人事听天命,……”李迪没理她,忍住眼泪给狱头塞了一大定银子,只求他能照顾一二。狱头看她如此上道知道简府富裕,而且自己在京都也没不要跟人家过不去,对王云孙也照顾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