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一大早,苑琪便差人送来了干净的衣物,牢头放在了洛世幕休憩的榻上。
说是榻,其实也就是石头堆砌而成的脚,又棚起的木板。
“嗯?”牢狱之中已经记不得几日了,洛世幕依旧神采奕奕,丝毫没有落魄的失魂感。
每日他的部下们都会送来换洗衣物,可口的饭菜,在这地牢之中竟是比外面还要闲暇。
“将军难道一点也不惧怕吗?”牢头看着他炯炯有神的目光,诧异非常。
城宫的地牢都是关押一些官员将领,王公贵族,身份虽皆是尊贵,却屡屡在一朝跌落云端之际,要么大吵大闹,要么生无可恋。
至今没有一人像洛世幕一般,坦然自若。
“为何要惧怕?”洛世幕反问道。
“今日午时便要行刑,将军可...”可真心大啊。
洛世幕沉默下来,也不做应答。
他早便不知惧怕为何物!
“城主到~~”
一声叫喊惹得洛世幕本来颇为愉悦的心情低沉下来,每日都有人不请自来,连让他独自清静清静也不行。
牢头急忙退了出去。
“参见城主。”
“都下去,若有偷听者格杀勿论。”
不消片刻,参天昱便推开简易的牢门,还不忘蹙眉掸去袖子上看不到的灰尘。
“洛司令。”这个职称,恐怕只有参天昱叫的顺口。
洛世幕转身,轻瞥他一眼。
“见到孤也不行礼了吗?”参天昱一看见他就略微恼火,和他想象中洛世幕破落的模样大相径庭。
“你还不配。”洛世幕冷哼一声道。
“呵,将死之人,狂傲个甚。”这不是洛世幕初次与他针锋相对了,虽说心中恼火,但一想到断头台的刀将要切断他的脖颈,便没来由的快感。
“孤倒是很费解。”参天昱环顾了一番脏乱的牢笼,接着说道:“往日洛将军名声在外,多少忠良尽伴左右,怎么?今日落魄了倒是都弃你而去了?”
“哈哈,看来这些所谓的忠心也不过如此啊。”
洛世幕也不应他,任由他自顾自说道:“那些尊崇你的部下呢,还有拥护你的百姓,此时此刻竟没一个人敢站出来为你说话?”
“洛世幕啊洛世幕,你以为正义使然,孤来告诉你!”
“人心叵测!”
“能牢牢靠的住的唯有权利,只有权利才能将所有人踏在脚下,叫他们俯首称臣!”
“什么忠心耿耿,至死不渝,荒唐!”
参天昱盯紧洛世幕,一字一句道:“没有人会永远追随你,唯有权势!让他们生畏!”
洛世幕不可置信的在心底默声叹气,不为自己的困境难过,只为参天昱扭曲的灵魂可悲。
“洛世幕,你自以为清高,不贪慕权贵,其实是你骨子里的懦弱,就如你那个下贱的母亲。”
看到洛世幕投来的不解的眼神,参天昱继续道:“哦,那日你们的对话孤尽收耳底。”
“可怜的主父啊。”参天昱假惺惺道:“正因为女人这种东西才自毁了前途,落得那般下场。”
“参天昱!”洛世幕厉声要喝止他:“他终究是生身父亲,死者已逝,由不得你这般侮辱!”
“哈?父亲?”参天昱几近发狂的仰天长笑道:“他毁了我此生,也能称为父亲,因为他的懦弱,连心爱的女人也护不住,才使得别人践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