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放肆!”参天昱抬眼瞥了他,对他直呼名讳的态度更为恼火:“你还有何辩解?”
“起码!”洛世幕看了一眼床榻上已仙去的参雷,说道:“让我参加完后事再去地牢也不迟!”
“呵!”参天昱顿觉好笑,冷冷说了句:“你算什么东西?!”
“带走!”
一众将士站在洛世幕身旁,其中一名恭恭敬敬对他说了句:“洛将军,请吧!”
洛世幕最后深深看了眼参雷,便扭头走了出去。
他是个好父亲,临死之际,怕他洛世幕将来与参天昱反目,兵权太大,威胁的了城主之位,故撑着最后一口气将他革职,好给参天昱铺平一个坦荡大道。
他的亲生父亲,亲手将他捧至高位,又重重将他拉下。
他和参天昱到底不同在哪里?但是他又何曾被他重视过...
洛世幕坦然的走在地牢之路上,将士们频频向他驻足行礼。
远远的,看到苑琪带着一小队人站在地牢门口。
“将军!”苑琪迎上去,直视他道。
“消息传得这么快?”洛世幕依旧轻松的讶然道:“我这才刚被降罪,你们都已经赶到了!”
“自将军回城之时,我等便已在宫外守候了。”苑琪回道:“想着为将军接风洗尘。”
“呵!”洛世幕无畏的笑道:“一样,在地牢里也是可以洗尘的。”
苑琪看着他,反而更为不解:“将军...”
“我已经不是你们的将军了。”洛世幕伸手拍拍苑琪的肩膀道:“带好万千将士!”
昂首阔步的向沐日阴沉的地牢走去。
“将军!”苑琪又唤住他,沉声道:“难道将军真愿咽下这口气,蒙这不白之冤?”
“本就是因为我,才错将不知名的植物当做雪莲,又有何冤?”洛世幕并不回头看他,道。
“可是将军,先主临逝前撤了将军的兵马一职,难道也不冤吗?”苑琪替他委屈道:“这些年,为沐日扫荡外寇,内平骚乱,才使得日城这些年的太平盛世,这些,难道先主全然无视吗?”
“临逝之际,将职位剥夺,这和驱逐有什么分别?司令,无非就是一个闲职,说的好听。”
“苑琪!”洛世幕喝令了一声,道:“怎能随意非议先主的决定?!”
“属下只是为将军委屈,忽然之间,将军一无所有。”
“怎么会?”参天昱看向他,一如平日波澜无惊的眼神,缓缓道:“我在沐日数年之久,不是还有你们。”
“嗯!”苑琪重重点点头:“我等愿...”
“嘘!”洛世幕打了一个噤声的手势,生生打断了他的言语:“誓死效忠沐日,就够了!”
再无多言,洛世幕急急动身,地牢之门在他进入的不消片刻便紧紧合拢,连一丝微光也难以透进。
洛世幕背对着紧锁的大门,抬眼睥睨了一番阴森可怖的地牢,自嘲的默叹一声。
其实,他真的一无所有啊!
自当初离开瀛月,甩开那双稚嫩的手,无视那双满怀期待的眼神开始,他便一无所有了。
曾经遇见墨儿,他觉得守护她便是他一生要做的事,如今,在所谓的父亲的身边漂浮了数年,依旧没有归属。
眼下,尘归尘,土又归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