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是要将此物送与李兴官吗?”榔榆打破沉默问道。
“对。”即墨轻轻点点头。
“实在暴殄天物。”
“嗯!”即墨哼了一声,接着道:“不过送与他最为合适,津津是借放而已,日后还会让他还回来!”
“但属下还是担心...”榔榆还想再说些什么,看到即墨微微抬起的手指,噤了声。
“我知道你担心什么。”即墨轻叹一口气道:“我心中有数。”
“几年的光阴,我也已经面目全非,连最亲近的人也未必认得出,何况是他们那些人。”
“那些人”这几个字,咬牙切齿说的尤为重!
是啊,仇恨已经让她褪去了所有的任性妄为,自以为是,变成了今日这般不男不女的样子,拜他们所赐,今日的她已不知道“怕”是什么。
当初她还是瀛月少主之时,确实与李兴官有过一次正面冲突。
那时候她便认定他不是好人,然李兴官虽人品欠佳,却是个带兵打仗的猛将,又有荆冀这个强有力的后台,在城朝中也算得上平步青云。
当年有一次,朝堂上因为兴修水利一事全部的文武大臣吵得不可开交,连瀛阑珊也皱着眉头,拿不定主意。
主修的一派以南宫靖和余辉等元老级大臣为首,认为兴水利,便交通,且能灌溉良田,于百姓于月城,都是件极为称赞之事。
而反修的一派以荆冀为首,因为修水源头在瀛城军驻扎处,所以李兴官也参与了议事。
他们则极力反对,认为月城三面虎视眈眈,若通了水无疑是给沐日提供了一个更为便捷的闯入通道,日后若战事纷争,难保水渠不会成为一个危险之所。
当时瀛之雪年幼,无法参与朝政,却也在少主宫中将此事与洛世幕细细探讨了一番。
二人皆认为兴水利一事有百利无一害。
李兴官之所以反对,因为一旦水到渠成,他将会被调遣分配,无法重兵在手。
于是,半夜三分,瀛之雪和洛世幕商量过后,闯入了朝殿,将一本折子板板整整的放置在桌子上。
所以,翌日的早朝,城主瀛阑珊批了兴修水利的折子。
荆冀和李兴官哪里啃乖乖咽下这口气,无所不用其极的派人调查,终于查出了来自少主宫的一些蛛丝马迹。
所以,即墨和李兴官之间的矛盾也非朝夕。
她将他手上的兵权夺了大半,虽说后来瀛阑珊允了荆冀,二人依旧狼狈为奸!
李兴官这人心胸狭隘,野心勃勃。
如果得知瀛之雪还活着,定然不会放过她。
她又何尝不想宰了他?!
终有一日,那些人的嘴脸会一一在她的剑下狠狠被揭去,从此万劫不复。
“走吧。”即墨起身,将翡翠装入一个更为华丽的盒子里,轻叹道:“躲,终归不是结束。”
是的,直面交锋,反而是见首不见尾的更让人起疑。
榔榆无不担忧的深深看了她一眼,最终还是将盒子拿起,跟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