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还疼,便不要自己忍,着人去药阁请章阁主来看看吧。”姜寂初知无法在此事上安慰他,也实在不知如何去站在一个嫡出皇子的立场来看待天家父子之情。
凌靖尘听后只觉奇怪,蹙眉良久后才抬眸看她,看她神色平宁淡然,他眉峰随后渐渐舒展,当知心里已有了数,顺着她的话继续说道:“是啊,章阁主师从阴夏前辈,在京都理当是医术最高的了。”他如是想,若章娆作主浮言药阁,倒也是京都百姓一大幸事。
谁又会在乎区区子桑杰的生死呢?
瞧着夜色愈深,凌靖尘起身将她带到了内宅早就收拾好了的寝院,他却站在院外丝毫没打算再进去,说道:“跟着你来的人已安排在里面了,你早点休息。这园子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倒也还算清幽雅致,你明早起来倒也可随意逛逛,不必等我下朝。”
姜寂初点了点头,站在院外一直看着他离开后,方才转身走进去。
步千语显然已备好了热茶,眼见她家姑娘这个时辰才回来,装着满腹疑虑只等她来解释,便先叹道:“姑娘,这房间里一应物什俱全,梳妆镜台和柜子上雕刻的花纹全部都是以梅花为主,分明就是为女客准备的。”
姜寂初坐下后并没搭话,只是静静地听着她说。
步千语继续道:“此处院落在内宅里面位置中正,决不是客居之所。”
姜寂初心中有数,自沿路到此,便知道他这是将她安置在了内宅自家女眷的住处。
看着她撑着下巴,眉头快要拧成一个‘川’字,她便也不好随意搪塞胡乱解释,只是简单说道:“我和他自幼相识,经年相伴,你既然受训于哥哥,便也知道我这些年在何处受教吧。”
步千语转了转脑筋,恍若茅塞顿开道:“那三公子提到多次的苏尘师兄,便是殿下?”
姜寂初点了点头,手中握着她递来的一杯新茶,却觉得这杯茶不如他送至她手中的那杯热。
“他心里有你。”步千语低声呢喃道。
仅仅一个晚上,她看着他穿过人群来到她家姑娘身边,先让了伞,后独自淋雪,明明到了车驾前却还是站在外面,翘首期盼地只为等着心上人来。
那时虽不知他是谁,但她看得懂,自她家姑娘出现在后街巷子的那一刹那,他是真心高兴的。
“嗯。”姜寂初望着茶间热气,朦胧却迷茫,平静道:“我知道。”
步千语更不明白了,问道:“相比之下,姑娘为何对他有些冷淡,看着似远似近的。”
姜寂初只觉自己好不容易被捂热的手再次凉了起来,将手拢在炭盆附近,感受着滚滚热浪向她袭来,而她却仍然觉得浑身冰凉,摇头苦笑道:“太晚了,想休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