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聊发少年狂,老夫聊发少年狂……”
离开通往沈秋娟家的小巷口,舒远一路前行、一路反复的念着这句话。
这是舒远所能想到的、最适合自己此刻心情的诗句。
当然,这个“狂”字不能理解为原意“狂傲之气”,也不能理解为“疯狂”。
准确来说,应该理解为“躁动”——
因为重遇沈秋娟而产生的躁动;
因为重遇与自己有无数共同回忆的沈秋娟而产生的躁动;
因为重遇与自己有无数共同回忆、而此刻正在为命运前程挣扎的沈秋娟而产生的躁动。
……
躁动的舒远,一路念着“老夫聊发少年狂”、一路思考一个之前根本不需要思考的问题:
要不要做乔先生家的装修工程呢?
不做,舒远自然是不会背上陈艾的人情债、同时也可以让陈艾的老爸少花一笔冤枉钱,但自己就少赚了一大笔可以用来帮助沈秋娟的钱;
做了,舒远自然是要背上陈艾的人情债、以后在她面前多少有点不自在了,但自己就多了一大笔可以用来帮助沈秋娟的钱。
保持自在,少赚点钱;多赚点钱,失去自在——鱼与熊掌,不可兼得啊!
算了吧,暂且不想这件事情,好好陪老爸老妈才是现在最要紧的事……舒远摈弃杂念、平复心情。
踏进家门后,他开开心心的和父母一起做饭、一起喝酒吃饭、一起喝茶聊天。
第二天上午,舒远亲自买菜、亲自下厨,给老妈做了一顿丰盛的母亲节午餐:
凉瓜黄豆排骨汤、
红烧鲤鱼、
冬菇蒸滑鸡、
蒜蓉炒苦麦菜。
三菜一汤,色香味俱全,把杨曼秀和舒家华都看呆了、吃爽了……
中午一点半,舒远走出家门、两点半坐上前往康州市的大巴车。
……
星期一中午,舒远到港风美发店巡查工地,一切正常。
下午放学后,他到中侨大厦的宝华工作室与丘俪、吴信开会,共同审核解家住宅的施工图。
舒远先是拿出一袋样子像鼓槌、表面沾满芝麻的食品,打开后给吴信、丘俪分别拿了一块,说:
“这是我家乡特产,廖花,你们尝尝好不好吃。”
“嗯?芝麻条?”吴信接过东西,没有立刻吃,而是对着它端详起来。
“谢谢。”丘俪脸上闪过一丝笑容,接过廖花后没有丝毫犹豫,轻启朱唇、咬了一口。
“嗯!挺好吃的,又香又脆。”丘俪对一直看着自己的舒远说。
舒远笑了笑,没有说话,而是低下头、开始审图。
他先看吴信画的图,发现了两处错漏——玻璃砖写成了玻璃专、没有给洗手台标注材质。
舒远用红笔在图纸上做了修正,然后把图纸递给正在吃廖花的吴信,同时问他:
“味道怎么样?”
“嗯…一般般啦。”吃得滋滋有味的吴信应付式的回答。
说一句好吃你会死……舒远无奈一笑,拿过一块廖花,一边吃一边继续审图。
丘俪画的图没有任何错漏,舒远看完后正要夸一下她,抬头却看到她端了一杯茶过来,嘴里还说:
“吃了香甜的东西,喝口茶最舒服了。”
师姐你的高冷去哪了?怎么变得那么温柔体贴……舒远忍不住惊讶了0.1秒,微笑着接过茶杯,说了声“谢谢”。
丘俪又给吴信端了一杯茶。
吴信接过茶杯,笑嘻嘻的说:
“谢谢师姐!这两天加班加点画图,好在有师姐帮忙泡茶喝,提神醒脑啊!”
什么情况?师姐这两天泡茶给吴信喝?师姐你这是有什么企图吗……舒远忍不住看向丘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