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无风也欠身道:“失礼了,紫华师兄,先坐吧。”
“师兄?”花若和静以望以异口同声道。
静以望:“我怎么不知道,我们还有这么一位师兄?”
紫华道:“不知道就对了,你要知道了,才叫怪了。”
静以望:“怎么说?”
静无风:“紫华师兄是师叔谬影道人的大徒弟……”
紫华纠正道:“是你们前师叔谬影道人的前大徒弟……”
静以望听得发晕:“前师叔的……前徒弟……”
紫华:“正是。”
“为什么?”静以望问道,“我知道我师傅同师叔决裂乃是因师祖当年将缪影师叔逐出师门,且我师傅素来与谬影师叔也道不相同,所以这才……”
紫华:“我亦如此。想当年,同一法师的两位弟子:玄知真人和谬影道人可谓是当时当日的风云人物。大家都以能拜到其门下为毕生荣耀,我,有幸被谬影道人看中,成为他的第一个弟子,当时我也是有登天的感觉。
可,后来慢慢的我才发现,我同师傅在许多事上都是向左的,观念不合;且在被师祖逐出师门后,师傅脾气日渐古怪,异常难以相处;为此,在他门下修习了五年之后,虽难舍法术的魅力,但真的无法再去做师傅叫我做的那些我本是打心底里都抗拒和排斥的事情。
所以,最后我毅然决然地与师门决裂,过了回主动做弃徒的瘾。”
静以望:“急流勇退,想必那时紫华师兄一定是经历过一番挣扎。”
紫华:“什么急流勇退,我那是知难而退罢了。挣扎倒是有,主要是术法与本心之间,只能取其一之故。
原先我以为,只要我守住我的本心,不管做谁的徒弟,都不会迷失,更不会远离自己笃信的善念。
不过后来我发现,我的心性非但远没有我自己所想的那般坚定,却反在周而复始的恶的浸淫中变得迟钝和麻木起来。
直到有一次,师傅因为一点小事暴怒,失手将一个年幼的师弟一掌打死,我的良心才又重新醒悟过来。
回顾自己这五年来的种种,良心甚为不安;索性,我终于还是悟到,这心性的修炼远比术学的修习要重要得多得多,如此,我从毅然从师门退出,自己一个人云游修道,自在逍遥。”
静以望叹道:“老天爷为何总是要叫我们走那么多的弯路,才叫我们发现自己真正的心之所向?”
紫华:“或许,正是只有在不断的弯路当中,我们才最有可能发现自己真正的心之所向。”
静以望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花若:“所以,阁下现在是无门无派?”
紫华:“对,无门无派,只为自己修行的散人一个!”
三人正说着,谁也没注意到一旁的静无风脸色发白,额上不知何时布满了细密的汗珠,片刻不到,静无风整个身子后倾;花若眼明手快,一把将静无风拦腰扶住,众人这才发觉大事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