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遂下马,上前问询道:“敢问姑娘是何人?为何在此哭泣?”
此女显然被二人吓了一跳,待回过神来,这才慌忙向二人作礼:“两位殿下,贱妾乃赤王的侍妾云霓。只因……只因心中悲痛难消,所以才日日来此,排解心忧。不想竟惊扰了两位殿下,还请两位殿下恕罪。”
花若、花沫二人皆以为奇,花若道:“没想到,王兄身边还有如此重情重义的女子。”
云霓摇头道:“贱妾何敢妄称重情,若要说情义,赤王生前对贱妾才真真是情深意重。只可惜,贱妾位卑福浅,无缘侍奉他终老……”
花若:“云霓夫人何出此言,感情无分贵贱,您对王兄的情义若是他泉下有知,也定会欣慰感激。久悲伤身,望多多保重才是。”
云霓苦笑道:“会吗?赤王虽于我恩重如山,但,对自己的情感却是混沌不知。赤王乃为我此生挚爱,此情深笃,天地可证。虽赤王自己不知,但,我知道我亦是他此生的心之所向。”
花若与花沫闻此言,面面相觑。
云霓继续说道:“两位殿下定觉得我所言狂自尊大,荒诞不经,以为我是一厢情愿或者悲伤过度,纵情自己胡言乱语,不是的,不是。你们不知道他,这世上,唯一真正懂得他的人,是我,甚至连他自己都不懂他的心。
他这一生,看起来混乱不堪,处处留情,但他的心里始终有我……”
花若奇道:“夫人如何就这么肯定?”
云霓展开手掌,露出一块刻着“赤”字的金字腰牌:“这个想必你一定认得。”
花沫奇道:“父王为我们三人特制的金字腰牌。王兄的那块,原来在你那儿?”
如此,花若、花沫二人才知云霓夫人所言非空穴来风。这季赤一生风流,没想到,到底,这流连花丛之中的蝴蝶,也有一个倾心珍视之人。
花若叹息良久,在拜过季赤之后,将云霓夫人托付给花沫,花若只身策马,到镇上与寇启他们一行三人汇合。
天神山崖底,花若勒马而立。梦中,母亲所言种种又浮现脑中。
“在狩猎场崖底,一处不起眼的角落里,有一丛乌韭草,我的尸骨正是被一位好心的采药人发现,被埋在那乌韭草之下。
你入了崖底,先不要急着驱马,反倒是勒住缰绳,闭目凝神。这期间你会听到、感受到不同寻常的声音与事物萦绕你周围,但你不能睁开眼,更不能转身逃走,你只需要闭目静坐于马上,凝神入定即可。待一切的异样消失之后,你再睁眼;你第一眼看到任何会动的东西,你便紧随其后,它将会领你至我的埋骨之地。”
遵照母亲梦中所交代的,花若向身后的寇启与另外两位随从吩咐道:
“你们不要跟来,在百丈之外候我消息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