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若展信而阅:
“花若兄:若你看到这封信,说明此刻你已经顺利地安然抵达你的故国兰泽,先向你表示祝贺。
你一定好奇包裹里的这幅卷轴里是什么。想着你回到兰泽一定会忙着和亲人朋友叙旧,闲余时间定不会像你在荒堂时那么多,所以啊,我就不买官司,直奔主题了!
这卷轴里正是用你的宝贝古笺所写就的、你当年为长安君所作的诗作。
这首诗,上次长安君在荒堂讲你们年少过往的点滴时提过,我当场就记住了,应当是一字不差,我说得没错吧?怎样?虽然聪明不如你,不过我这记忆力还可以吧?
我本是想亲自上阵写来的,不过我知道我的字不好,怕你看到以后会光顾着心疼你的纸了,所以啊,我特地去寻了这条街上除你之外字写得最好的一位老先生执笔。怎样?这字,看着还入得了你的眼吧?
对了,你小子回到家即使再忙,也别忘了我们这些还在衔山的朋友啊!给我们写信,常联络!知道嘛?”
阅毕此信,花若莞尔一笑,将卷轴小心展开,果然,里面正是先前静以望“乘人之危”从自己这里“强要”过去的,那张珍贵的古笺;古笺之上,笔势遒劲自然,飘若浮云,矫若惊龙的,正是当年少年花若有感于长安君涤荡心灵的剑舞,而即兴所赋的一首诗。
少年剑舞七月雪;荡去心间十月尘;
狂沙若梦难止曦;惊问何家美儿郎。
花若慨然道:“呵,当初自己只当他是乘人之危,夺人所爱,却不想,这平日没心没肺的小子竟是为我。”
正此时,花若的贴身侍从寇启进屋来报,门前候着的正是花若的舅舅,丞相方榆言。
原来是,方才大殿上耳目众多,这舅舅尚有许多话还未来得及问询,当前独自一人前来探访,正是想私下里与外甥商谈这一年多来一直悬而未决的“迷案”。
衔山国医馆内。
花沫因下马时一不小心,摔伤了自己的脚踝,被送至医馆,恰巧遇见了本欲同弟弟刘清野一同上山采药的刘疏桐。
刘疏桐见到被人抬着的花沫先是心中一惊,以为是多么严重的症疾这才需要被人抬着进医馆,忙抬口道:
“郡……花沫公子这是怎么了?怎么如此严重?”
花沫见刘疏桐一脸忧戚,心中不禁一阵欢喜,反而是忘了脚踝钻心的疼,转而向刘疏桐笑道:
“哦,并无大碍,只是……下马时一时大意,扭伤了脚。”
“哦,”听见花沫的解释,刘疏桐一颗悬着的心这才放下来,忙招呼人将花沫抬至屋内,为其查看伤势。
在细细查看过花沫的伤处后,刘疏桐将一块膏药轻轻贴上花沫脚踝的伤处;花沫则目不转睛地望着温柔细心为自己贴着膏药的刘疏桐,连眼睛也忘了眨一下。
一直忙于问诊的刘疏桐无心顾及这些,倒是一旁候着的刘清野看到花沫这直愣愣的眼神,觉察出这当中的不对劲,暗想:“我姐姐帮你治伤,你这是拿什么眼神看我姐姐?”
刘清野替姐姐感到一股被冒犯之情,心中不禁生出几分气愤,便问道:
“你干嘛这么看着我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