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有劳道长告知此御心法术之详情罢。”
谬影道人点点头,遂一五一十将他方才所言之“御心之法”悉数传授给了韩亦儒。
韩亦儒回去之后,便照着谬影道人所教授的法术,将其所指示的内容与步骤原原本本地用到了刘清野身上。
话说,这谬影道人到底“教授”给韩亦儒何种“御心”之妙法了呢?其实,说白了,谬影道人教给韩亦儒的,乃是一种极其残忍的精神控制术。
此术建立在极端打压和践踏对方人性与尊严的基础之上,通过身体与语言的残忍与暴戾言行,将对方心灵深处之黑暗、恐惧唤醒,使之彻底丧失作为一个独立健康之人所必须的自信、尊严乃至健康,由此,对方便只能依赖和依靠这个践踏自己,将自己视为泥土的“主人”。
以主人之意愿与喜好,作为自己之意愿与喜好;以主人之是非判断,作为自己之是非判断;以主人之褒贬言辞,作为自己价值之高低的唯一标准……
也正因此,一心听从谬影道人的“高见与高招”,便有了韩亦儒对刘清野身心的双重非人之打压与折磨。
但,这一切确实是残忍至极;若是有人将韩亦儒如此言行之初心讲出去,如此南辕北辙之“法术”,恐怕是会惊骇到许多人的;毕竟,此法若用一句话概括便是:
若想叫人永远忠心于己,只需将对方狠狠踩到泥土里,并让对方真心以为自己贱若泥土便是了。
话说,无邪因为看不下去,怕弟弟惹出更大的麻烦,便将刘清野放走了;这第二日,弟弟韩亦儒来找自己“心爱的”刘清野,竟然只见空屋一间,屋内之人,却早已逃之夭夭不见了。
韩亦儒后颈上的汗毛都竖起来了,难以置信地望着空空的刑架和地上碎裂的铁锁,爆怒之下,徒手将刑架砸了个稀烂。
闻声赶来的奴仆们见状个个瑟瑟发抖,站在门外不敢越雷池一步。
“人呢?人跑哪儿去了?你们一个个杵在那里跟柱子一样干嘛!还不赶快去把人给我找回来!快去啊!找不到你们就都别回来了!”吼完这番话显然还远远不够解气,韩亦儒从地上操起一块刑架上的碎木块,猛地朝门外这群奴仆们抡过去。
奴仆们眼见木块疾飞而来,却一个个都直愣愣地站着,任谁也不敢有丝毫的躲闪;只听得一声闷哼,从韩亦儒手中飞出的木块,尖头直直地刺在了其中一个奴仆的手背上,鲜血“蹭”地就冒了出来,此人却连捂都不敢伸手去捂,任由血滴湿了衣裳。
众人听得韩亦儒之命,哆哆嗦嗦地齐声答道:
“是!我们这就去找!”
说完这句话,奴仆们这才纷纷作鸟兽散地寻刘清野的踪迹而去。
最后,这人当然是没有找到;为此,韩亦儒将奴仆们挨个儿抽了个遍,鞭子都不知道抽断了几根;有个家仆没来得及转身,眼睛上吃了一鞭子,这其中一只眼睛就彻底失明了。
这古往今来,正是唯有在去医馆看某个重大疾患之时才知自己的命“贵”如此;而也唯有在权与势之下,才知一个人的命有时却是如此“贱”似草芥。
老子说: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但,这人若不仁,却是能对待同胞连一只刍狗都不如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