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涵！”赵文瑄突然脸色大变，惊呼了一声之后骑着马飞奔了过去。
乔瑜中了箭！
乔瑜只觉得一阵疼痛感袭来，她还来不及思考就感到一阵天旋地转，整个人直接摔下马。
尘土飞扬，乔瑜只感觉自己全身都陷入了泥土里。
好累……乔瑜微微抬眼，看到一个身影朝着自己冲过来，连忙大声喊道:“别过来！”
“赵文瑄！”顾轻歌大声喊道:“回来！”
赵文瑄视若无睹，面无表情的骑着马朝着乔瑜冲过去。
风言辞也中了一箭，但是齐景提前给他准备了软甲，所以他伤得不重。顾轻歌连忙吩咐下人派人将风言辞送回去，“停箭！快停箭！”
停箭啊！乔瑜看着朝着自己奔过来的少年，泪流满面。
虽然中了箭，但她却觉得一点也不疼，反而是赵文瑄奋不顾身的朝着自己奔过来的时候，她感觉自己心痛得不能窒息。
为什么还要救她，为什么？她都说了她不是真正的乔瑜了，为什么？
“停箭啊！”顾轻歌焦急的朝着齐景喊道:“他可是陪了你多年的朋友！”
齐景面无表情的看着赵文瑄，冷冷的吐出两个字:“继续。”
“疯子！”顾轻歌眼眶通红，嘶哑的喊道:“齐景，你会后悔的！”
齐景神色不变，看着那个少年从马上下来，冲到乔瑜面前，艰难的将她横抱起来，虽然身上已经中了数箭，少年的步伐不变，以保护的姿势将她护在怀里。
乔瑜眼皮已经睁不开了，泪水模糊了她的脸，她紧紧的抓住赵文瑄的衣袍，嘴边呓出断断续续的一句话:“快……走！”
赵文瑄嘴边溢出了鲜血，微笑:“别怕，我保护你。”
傻瓜！
乔瑜呜咽几声，恨死了自己的无能。
每一次都是因为她的无能，令周围的朋友受伤……
“嗤！”赵文瑄又中了一箭，他顿了顿，猛然跪了下来。
齐景瞳孔剧缩，面无表情的脸上出现了裂缝:“停！”
将士们连忙停下，看着跪在地上的赵文瑄，心中又是愧疚又是钦佩。
赵文瑄全身上下都中了箭，居然还能坚持这么久，这样的人，若是是他们的友军，他们会感到荣幸，可惜了，是敌人……
顾轻歌连忙骑马冲过去，泪流满面。
苏沉神色复杂，紧追着顾轻歌。
虽然她经常与赵文瑄斗嘴，可是却是真心把他当朋友的，赵文瑄对乔瑜的感情这么深，居然愿意以一命换一命……
赵文瑄看着怀里的乔瑜，沾满鲜血的手抚了抚她的脸，声音虚弱的道:“终于……安全了……”
话音未落，他就微笑着闭上了眼。
“赵文瑄！”乔瑜艰难的爬了起来，抱着他痛苦的道:“你不能死！你还没见到她呢，你舍得就这样离开她吗！不要死……”
赵文瑄依然笑着，这是乔瑜第一次见他笑得这么温柔，这么开心。
乔瑜嘶哑的吼了一声，晕倒了。
顾轻歌终于赶来，看着晕倒的两人，眼前一黑，差点晕倒在地，她暗掐了大腿一下，艰难的将乔瑜抱起来。
苏沉将赵文瑄扶起来，给他把了一下脉，叹了口气，朝着顾轻歌摇摇头。
顾轻歌神色悲痛的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她冷冷的朝着齐景道:“他死了，你满意了？”
齐景冷冷的看着她，恼羞成怒的道:“若不是你们，他不会死！”
顾轻歌冷笑一声:“到现在你还执迷不悟，你已经没救了。希望等你失去一切的时候，你还会这么说。”
齐景一张脸涨得通红，看着顾轻歌的眼中满是杀意。
……
“赵文瑄……赵文瑄！”乔瑜从噩梦中醒来，后背全都湿了，惊吓着坐了起来。
乔远坐在她的旁边，看着她终于醒来了，顿时松了口气，“你终于醒了。”
乔瑜瞳孔剧缩，抓着乔远的衣袖大声问道:“赵文瑄呢？赵文瑄怎么样？”
乔远看着乔瑜，欲言又止了好一会儿，最终叹了口气道:“他死了。”
“今天下葬。”
他死了？
乔瑜瘫坐在床上，眼泪簌簌地落下来。
乔远拍了拍她的肩:“别太难过了，他救了你，死的时候很安详。”
乔瑜眼睛不眨，嘴唇蠕动了几句，最终喷出了一大口鲜血。
“瑜儿！”乔远脸色大变，在看到她的背时，瞳孔剧缩。
乔瑜受了伤的后背，鲜血淋漓，鲜血染红了整件上衣！
乔瑜抬起头来时，已经泪流满面，她看着乔远，语调凄惨的喊了一声“兄长”，随后就晕了过去。
乔远焦急的派人将苏沉唤来。
苏沉替她把了一下脉，皱着眉道:“那口血刚好将她之前体内的毒素逼了出来，只是，不知为何，她好像已经没有了生命迹象，但是气息居然还在……”
乔远惊道:“没有生命迹象是什么意思？瑜儿她不会……”
“那倒没有，”苏沉道:“一会我再给她配一方药，不过那副药药性极猛，希望她能撑住吧！”
若是撑不住……苏沉面色悲痛，若是乔瑜撑不住，他怎么跟姐姐交代……
乔远听懂了苏沉的画外音，眼眶都红了：“瑜儿若是撑不住，那母亲一定会悲恸不已，到时候，子远怎么与他们交代……”
苏沉擦了擦眼泪，转身回去配药了。
将药喂给乔瑜的时候，乔远整个人，整只手都是抖的，他将药递到桥瑜的嘴边，闭着眼睛。
乔瑜因为昏迷，张不开嘴喝药，苏沉狠了狠心，将药给她灌了下去。
乔远泪流满面，静静地守在乔瑜身边。
……
因为赵文瑄今天下葬，顾轻歌等人办了葬礼，礼成之后，一行人沉默着走在路上，一声不吭。
风言辞突然道：“我是不是做错了？”
顾轻歌没听到，问他说了什么。
风言辞低声道：“你们是不是一早就有其他计划？就因为我的举动，你们才临时改变了计划。”
顾轻歌摇摇头：“这件事不怪你。我们确实有其他计划，不过我们的计划是，让瑜儿进入北齐军营，再将他们一网打尽。说实话，比起赵文瑄，我更在乎瑜儿的性命，相反，我还要感谢你。”
风言辞沉默了，半饷才点点头。
一行人沉默着回了军营。
听到乔瑜吐血还有苏沉给乔瑜下了猛药的消息，顾轻歌脸色大变：“什么？！你们给她喂了猛药？！她自小就没吃过什么苦，这猛药药性极烈，你们让她怎么撑下去？！”
风言辞连忙将她搂在怀里，“你别冲动，先听舅舅怎么说。舅舅对乔子涵的爱不比你少，不到万不得已，他定不会让瑜儿涉险的。”
顾轻歌眼眶通红：“若是瑜儿撑不住，我怎么办……”
苏沉叹了口气，“她若是明天醒不来，我会以死谢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