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邵兴旺和赵雨荷在吃晚饭,家里的座机电话突然响了!
赵雨荷接电话,听筒传来声音:“喂,狗子吗?”
“狗子哥,找你的。”赵雨荷把听筒递给邵兴旺。
“喂——谁呀?”邵兴旺问。
“狗子吗?”
“是我。”邵兴旺回答。
“我,你邻居,邵鸿斌,奶奶走了,快回家来。”
“啊!”又是一个晴天大霹雳。
“什么时候,啥情况?”
……
听到邵兴旺哽咽的声音,看到他因痛苦而抽搐的脸,赵雨荷意识到这个电话非比寻常。
赵雨荷从餐桌上起来,走到客厅,着急地问:“狗子哥,狗子哥,怎么了?”
邵兴旺抓住赵雨荷的手,一把把她揽在怀里,紧紧抱着她。狗子哥那双如钢铁般坚硬的有力臂膀,将她柔软的身体死死固定住,无法动弹。眼泪从邵兴旺脸颊上滚落,滴落在赵雨荷额头。
“奶奶,奶奶,奶奶她走了……”邵兴旺啜泣不止。
依偎在邵兴旺怀里,赵雨荷用脑袋不断摩挲着他硬实的胸膛,希望用自己的柔软去安慰这个将要崩溃的人。
连续两个至亲挚爱的人,离开了这个世界,邵兴旺的情绪失控了。
他突然“呜呜呜,呜呜呜呜”地大哭起来。赵雨荷从来没有见过邵兴旺如此哭泣,赶紧扶他坐下休息。
赵雨荷坐在沙发上,邵兴旺把头埋在她怀里,呜呜呜呜地哭喊着。赵雨荷了解邵兴旺与奶奶妹妹的感情,理解狗子哥的痛苦,她用手不断摩挲着邵兴旺的脑袋,不知该如何劝说。
“我得回去,我现在就回去。”邵兴旺从赵雨荷的腿上起来,抹了一把眼泪说。
赵雨荷说:“天已经黑了,明天早上我和你一起回家。”
邵兴旺说:“不行,我现在就回去。一刻都不能耽误。”
赵雨荷说:“班车都停了,你怎么回?”
邵兴旺说:“火车,还有火车。”
说着,邵兴旺抓起挂在墙上的外套,拿了一些钱,便匆匆离去。
“哎……”
赵雨荷急忙跑到门口,还是没有拦住匆匆离去的狗子哥。
邵忆晨住进医院后,邵振邦就让自己的舅舅,也就是邵兴旺的老舅爷,把88岁的老母亲,接到他家避几天。
尽管邵兴旺一家人封锁了消息,给将要和奶奶接触的人打了招呼,但一周后,奶奶还是知道了孙女的事情。
谁也阻挡不了奶奶回家,谁也阻挡不了奶奶给自己的孙女上坟。
回家后的第三天,奶奶就在家里的炕上满含眼泪地咽了最后一口气。村里的人都说,老太太想孙女,拄着拐杖追去了。
奶奶活了88岁,村里人说奶奶高寿,但如果没这事,奶奶是可以活到一百岁的。
老家的习俗是,老人过世,第三天中午十二点前必须下葬。
晚上十点半,邵兴旺回到了邵家棚。
从村口就能听到家里的哀乐声。二叔与自己家相聚不过百米,由于邵兴隆的妻子正在坐月子,为避免打扰,奶奶的灵堂设在大儿子邵振邦家里。
家里灯火通明,人来人往,进进出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