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带酒壶,只好在现场坐着喝了碗酒,咂巴了下嘴,人间粗酿的酒虽不比仙酿,但是偶尔喝一回也回味穷,对于梦雪来说,喝酒只是个形式,非是勾了些过去的记忆罢了。自己又不会品酒,哪怕海量也只是下肚,所以浅喝一杯就回去。
包好治疗铁打的药材又开了些温凉补体的药,想想昨日他那般流血,肯定要吃些东西才能补回来。那七日散,只要他喝了自己的血挺过来就是没事了,抓多的药也没用,只是大部分人喝自己的血只会承受不住。他,自己是守了一夜的,看样子没问题。
“呜……”
莫凡双眼紧闭,汗珠从额角滑落,沾湿了枕头。
好干,好热,就像烧起来一样,火烧到了自己的脚踝上,自己怎么扑也扑不灭,直到大火席卷全身,只有烧灼的痛感。
喉咙冒烟,嗓子发哑,仿佛吞了刀片似的,想发声都发不出来。痛感细细麻麻的,就像有数根针扎在自己的皮肤上一般,但最要命的还不是这个,真正痛是那种五脏六腑都被拽在一起,揉碎扭曲的痛感,仿佛整个灵魂都要脱离肉体一般。
那女的给自己吃了什么?
脑子里一片混沌,只依稀记得她撬开了自己的嘴唇,液体类的东西顺着喉咙滑了进来,原本只是针刺的痛觉被限放大,脑子像断片般法思考。
呼——
猛的坐起,看着窗外的大太阳,此时恐怕已日上三竿了。
咝——又撑到伤口了,好痛。低头看着被染红的绷带,莫凡心道是昨天帮忙缠的吗?
意识渐渐回笼,昨天发生了什么事来着?唔……有些记不清了,莫凡越想越头痛,越头痛却越想知道。
只知道自己似乎并没有逃脱,也根本来不及去寻找那白衣男子,果然还是被她带了上来吗?
为什么?
门房一下子开了,莫凡下意识的往胸口一摸,之前藏在那的小刀却不见了。只见昨晚见到的那个女人笑眯眯的走了进来,手上还大包小包的提着些东西。
莫凡下意识的想要后退,但是在床上处可退。
“怎么,这么怕我?不像啊。”害羞吗?自己是没见过这小子害羞的样子,也敢肯定,这绝对也不是他害羞的样子。
“……”
不是吧,这小子对自己还有敌意?却见莫凡抿了抿嘴说道:“水。”
?这是算信得过自己还是信不过自己?总之自己好像被当奴仆使唤了。
递过水杯,梦雪把从郎中那里开的药往桌上一拍。却看见对面的人儿一言不发。
“怎么了?怕吃得药?你要是怕吃药,就别弄得一身是伤啊!”
“为何救我。”
莫凡抬起头来,没有感激涕零,不过一反往常狠戾的眼神,此时似乎有些茫然。
算了,跟这种情商低的小孩就是难以交流,自己救他还有理由吗?乐意就救了。
昨晚这小子硬生生的扛了过来,魂魄虽然没有离体,但也被梦雪窥得一二,真是奇怪,这是正常人类的魂魄构造吗?
三魂九魄方为人,可是此人自己竟看不出他的魂魄之分,难不成是他的三魂九魄揉在一起,还是说这本就不是自己擅长之事,从辨别?
莫凡刚要起身,被梦雪拉了回来。
“小鬼,叫什么?既然知道是我救了你,还不说声谢谢?”
莫凡第一次经历了从头到脚,事巨细的打量。只觉得略微怪异,平日里正眼瞧他的都不多,自己身上是有什么怪异之处吗?
略微迟疑了一下,终究还是如实回答:“莫……凡”
“好吧,我懂了,算是个哑巴小孩。”
两人同时说出口,皆是一怔,梦雪还以为这孩子不打算理自己了呢,好吧,现在看来至少还知道对方叫什么。
这小孩呢,虽然这冷冰冰的臭脾气招人厌,但梦雪确实又反感不起来。一来自己下凡寻找那残魂亦不知要多久,二来不知何故,莫名其妙的就想看完这小孩的一生,反正几十年,如弹指间,对于神仙这样的流逝根本算不了什么。才不是对他的魂魄感到好奇呢。
“多……谢,”似乎往常都没有这样和他人打过交道,亦不知道这个词,少年吞吞吐吐的说了两个词,说的有些含糊不清,真正的发音却一闪而过。
嘴角微微抿起,唔,这小孩还真好逗呢,看着他那性子,还以为是头孤狼,自己舔舐着自己的伤口,但是被自己救了,与其说是冷漠,更不如说是不知所措。
“谢我干啥?”
莫凡刚要起来,身形一顿,差点打了个趔趄。这女人怕不是有病,这不是她想听的吗?
“噗,哈哈哈……”莫凡震愕住了,这才反应过来,眼前的女人是在耍自己。
“好了好了,开玩笑,是我不对,你那伤要不是我也不会复发,所以我们扯平了。”
拳头紧握,这人话怎么这么多,比那男人还烦,但是出乎意料的这次莫凡没有动手。
……
“干嘛跟着我。”这已经是第五次用余光瞄到自己身后的女人了。
“唔……跟着你不行吗?我还想知道那个玉珊瑚的下落呢。”
莫凡皱眉,虽然她是和家丁一起逛的黑市,自己却并不认为对方是冲着玉珊瑚来的,但如果不是这样的话,她又是因为什么找上了自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