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陀太】假冒人鱼的公主殿下1-6/番外1 (洗脑/PUA)(1 / 2)

LOF补档 笨蛋 5748 字 2023-11-10

陀太假冒人鱼的公主殿下1-6/番外1

1.

昏暗的灯光下,一只修长白皙的、属于男性的手捏着一管黑色的金属钢笔,在空白的纸页上留下这样两行字:

[太宰治在又一次试图投河自尽时,脑袋狠狠地撞上了河床上的石头。因为头部受到重击,他忘记了很多事情,认知也变得位。]

[他会将他睁开眼时看到的第一个人下意识认作是那个对自己最重要的存在,并深信不疑。]

有时候越是简单的计划越是能起到意想不到的效果。

费奥多尔?陀思妥耶夫斯基将太宰治从河里拉上来的时候正是午夜时分。晴空云,微风和煦、又是满月,实在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好天气。

这件事他不打算假手于人,于是他便自己来了。将一个一米八的青年从河里扯上岸边对于一个身体并不是很好的俄罗斯人来说并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尤其这个生命力旺盛的家伙竟然还会在被救上来时像条被渔夫捕上岸的大鱼一样活跃地扑腾来扑腾去。

费奥多尔的帽子被水打湿了,斗篷和衣裤也因为这条神志不清又黏糊糊的青花鱼被弄湿了一大半。正在费奥多尔强行把太宰治按在怀里,试图控制住他的手脚好给他排掉肺部吸入的积水时,太宰治睁开眼睛看了他一眼。

清朗的月光被装进了那本应和他一样沉溺于黑暗的鸢色眸子,让那双眼睛像是盛着满满一篮子星星一样闪闪发光。

太宰治对着费奥多尔露出一个充满信任、柔软的笑容。

“你来啦。”

说完那句话,太宰治就晕了过去。费奥多尔一把接住他那险些一头栽进泥土里的脑袋,却从后脑勺摸到了一手温热粘腻、铁锈味的液体。

已经有些疲倦了的费奥多尔耐心地掀开太宰治的衬衫、解下了他缠在腰腹上、已经湿透了的绷带草草给他的脑袋包扎了一下,又劳心劳力地给他做了胸腔按压和人工呼吸,最后又将人背到自己背上亲自把他带回了基地。

居然能看见如此亲切的费奥多尔!基地里的西格玛用表情如此说道。

“啊呀,这是……武装侦探社的太宰君吗?”果戈里凑上去戳了戳太宰治的面颊,“费佳怎么把他带回来了?”

费奥多尔将太宰放到了沙发上,解下自己的毛绒斗篷给他披上。

“太宰君……”费奥多尔思索了一下,轻笑道,“不,治君从会加入我们。”

“费佳做了什么?”果戈里好奇地瞅了太宰治一眼,“他应该不太可能加入我们的吧?”

“不,他会的。”费奥多尔的笑意加深了,“……哪怕是为了我。”

……

太宰治做了一个梦。他像是一片浮羽随波逐流,一切尘世的烦恼都从他的脑海和身躯中流进了汪洋,他像是被洗涤了一样平静而安宁。因为这个梦境实在太过幸福,有一瞬间他甚至以为自己已经或许死了。如果不是身处黄泉之中,又有哪里能让他如此安心呢?

因此,在他发现自己醒来时是遗憾的。只不过这遗憾也只存在了一瞬间。因为他睁开眼时见到的是一张内心中比熟悉、令人怀念的面容。

“——”

太宰治张了张嘴,却没能呼唤出那个已经涌现到嘴边的名字。

……那个名字是什么?

他的记忆变成了一团水银一样沉重的迷雾。明明是最重要、最珍贵的记忆,却像掉进了水井里的金球,朦朦胧胧的,即使用尽办法去伸手打捞也只能是徒劳功。

——那个名字叫什么?

太宰治都呼吸急促起来,心脏撞击胸腔的鼓动也变得激烈迅猛,钝痛的大脑在耳蜗内导入了奇异的嗡鸣。

“嘘。别害怕,别害怕、治君。”

黑发绀眼的俄罗斯人伸出食指点在了太宰治唇上。

“我的名字是费奥多尔?陀思妥耶夫斯基——治君叫我费佳就好了哦。”

2.

太宰治知道自己大抵是失忆了。但这并算不上什么大事。

他抬眼瞥了一眼正在和果戈里说些什么的费奥多尔,对方似乎察觉到了他的视线,便侧过头来回给他一个微笑。

太宰治不知道自己的脸上正同样浮现出一个愉快的微笑,但旁边的西格玛却看得清清楚楚。

真是恐怖啊,费奥多尔。西格玛对太宰治投以怜悯的目光。虽然他没有说出口来,太宰治却能轻轻松松地读出他那趣的想法——只是他不在意,一点儿也不在意。

虽然对过去的印象一片朦胧,但是他就是奇异地知道,这是他平生头一次拥有这样急切和满足的情绪,好像他那颗自从拥有意识起就是一个空洞的心脏在被什么填充得满满当当。这种情绪是如此激烈而珍贵,以至于现今存在的每分每秒都让他心生感激。

只要看见他、确认他还好好活在这个世上就已经是与伦比的幸福,与此相比,活着似乎也变成了不是不能够忍受、甚至让人有所期待的事情。

“治君愿意加入天人五衰吗?”

谈话结束后,费奥多尔径直向太宰治走过来,牵起他的手如此问他。

“那是费佳在的组织吗?”

“没。”

“那我就加入吧。”太宰治干脆利落地答应了下来。

费奥多尔脑海中酝酿过的说辞毫用武之地,还被计划中谋夺的对象一把扔进了废纸篓。说实在的——这样的回答并不在他的预料之内。

按他和太宰治为数不多的几次接触来看,太宰治的内心深处显然有着一条属于自己的底线、倘若有人越过了那根线,走入了对方的禁区,毫疑问会遭致他情的背叛和反击。

……难道说太宰治竟然会是那种为了自己的挚友,即使打破自己的所有原则也在所不惜的人吗?

费奥多尔终于意识到自己对这位同类的认知太理所当然了。

“治君不问问我们的目的吗?”费奥多尔放轻了声音。

“那种东西所谓啦,”太宰治优哉游哉地晃了晃两条腿,“那是你想要做的事情吧?那么要我帮什么忙尽情吩咐就是了。”

“即使那违背了普世的’善’?”

“善?”太宰治的腿停止了晃动,他看向费奥多尔的目光带着货真价实的茫然,“费佳,善或是恶,救人或是杀人,那种东西有什么意义可言吗?”

费奥多尔听得出这句话确实只是一个单纯的疑问。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费奥多尔禁不住笑了起来。

“啊,确实没什么意义,忘了它吧。”

给太宰治的内心施加了那道束缚的人,正是那位不知名的挚友啊。

这可、真是再好不过了。

在意识到那位挚友对太宰治的影响到底有多大后,费奥多尔真的非常好奇他能为此做到什么地步。

……非常好奇。

“治君,”费奥多尔从后面将自己的体重压在了太宰治的身上,手指若有若地触碰着对方的脆弱的喉结,“我渴了。”

嘴上说起话时虽然用的是婉转悠长、近似于撒娇一般的语调,可费奥多尔观察太宰治神情的目光却是全然的理智和审慎。

他似乎有些奈,但这种奈却又带着轻松。“知道了,”太宰治的眉峰上挑,鼻尖轻动、唇角向上微微翘起,虽然是抱怨的语气,却也没有把费奥多尔甩开的意识,“给你泡一杯蜂蜜水可以吗?”

“好啊。”费奥多尔贴得更近了一些,稍稍抬起头叼住了太宰治的耳廓,又觉得不够,便再舔了一口。

“费、费佳?”

环抱住的这具身体僵住了。

“怎么了吗?治君?”费奥多尔含着太宰治的耳垂佯装不解。

“我、不……我们以前也是这样的吗?”

“是哦。”费奥多尔装出一副受伤的样子,“难道治君觉得我们这样很奇怪吗?”

“没有,”太宰治下意识回答,但在说出口之后又犹豫地蹙眉,揉了揉脑袋,“抱歉……我不是很记得了,我会尽快适应的。”

“如果治君觉得这样不舒服的话,我可以不再这样做的。”费奥多尔体贴地说。

“……不,这样就好。”

这个答案约等于’你可以再过分一些’。于是费奥多尔将手从衬衫的领口探进太宰治的衣服中去了。费奥多尔闭上眼睛,一点一点品味着太宰治最细小的反应:体表的温度略有上升、心跳的速度明显加快、指腹下摩挲的肌体因为强烈的不适而不由自主地绷紧,间或夹杂着细微的痉挛。纵使头脑的感情被改写,身体却依然残留着真实的回响。

这可是不行的啊。

费奥多尔倏尔将手指抽离。

他站起了身子,不再倚靠着太宰治。费奥多尔按着对方的肩膀,强硬地让太宰治转过身来面对他。

“治君,曾经我们认为亲密的关系并不妨碍彼此的友谊,我们的感情也不会因为身体的联系而变近或是变远——这些东西不过是一场再普通不过的余兴。但友情是双向的,我并不希望你因为我的原因而勉强自己。若是现在失去记忆的你所想的才是你真实的想法——若是你真的法接受我们这样与常世不合的联系。那就请你直接告诉我吧,我绝不会怪罪于你。”

太宰治向来运筹帷幄的脸上是他头一回得见的不知所措,本来泛着红潮和羞耻的面庞随着费奥多尔的话渐渐褪去了颜色,酝酿起一种病态的苍白。他张了张嘴,没说出话来。

“这样啊……”费奥多尔仿佛在掩饰着什么一般垂下了眸子,勉强地笑了笑,“我明白了。”

他没再说话,只是向后倒退了两步。费奥多尔的脚步顿了一下,便转过身去,似乎想要逃离这个地方。

然而一双手拉住了他的手臂,阻碍了他的离去。轻柔的吻带着些许犹豫落在费奥多尔的唇畔。

“我没有…我并不是、只是需要一些时间……”

——赢了。

费奥多尔的双手捧起了太宰治的双颊,同样献上一个轻柔的、春风一般的吻。

“我明白、我明白。”他说。

“——我会帮你慢慢适应的,好吗?”

3.

费奥多尔和太宰治之间的联系变得肉眼可见地亲密——或者用西格玛的话说,变得粘腻了起来。

似乎费奥多尔在刻意配合太宰治的心态,他们的发展并不算很快。在第一周都已经快过完的时候,他们还只停留在牵牵手、每天早晚都有一个贴面礼、以及偶尔来一个再纯洁不过的亲吻——这样的阶段。只是太宰治察觉到了费奥多尔言的体贴,也在全力适应他的节奏。到了第二周的时候,他们已经能试一试真正的吻了。

费奥多尔的吻技很好,甚至比太宰治还好。太宰治虽然没有以前的记忆了,但是印象里自己的吻技应该也是不差的。只是接吻的时候他还是抵不过费奥多尔的攻势,一会儿便丢兵弃甲,被对方吻得面红耳赤,连防守也顾不上了。

西格玛常常吐槽说他们两个这完全不可能是朋友间的正当距离。只是现在太宰治对此已经坦然了。

朋友、朋友——对于太宰治来说,这并不是一个廉价的词语,也绝非什么常人那种关系看似不、可以互相谈笑风生就能够随便冠上的名号。举手投足之间的默契、需言说便彼此明白的话语、还有深入灵魂的、被人所理解的共鸣。如果非要用一个别的词来形容、似乎只能说是灵魂挚友了吧。

要是说这些亲密的举动只能是伴侣间所能做的事情,那似乎也太过狭隘了。正如费佳所说,肉体间的联系又算得了什么呢?若是他与另一个人有了什么亲密接触,难道就算他们的心灵间也有了联系吗?

虽然西格玛听了他这一席话后是完全是纠结且悯然的神情。但果戈里却拊掌大笑了起来。

“不愧是费佳的朋友!谁规定的朋友之间不能做那些事了呢?人生而自由,为什么要让自己的行为被这种东西束缚呢?想做就做就是了!”

“尼古莱也想参加吗?”费奥多尔瞥了一眼太宰治,状似意地问。

“没兴趣啊,还是算了。”果戈里看上去也有些可惜。

旁边的西格玛因为这差点发展成三人行的对话而目瞪口呆,可太宰治却只是不以为意地耸耸肩。

虽然果戈里单方面将费奥多尔视为挚友,但他早看出了费奥多尔对果戈里、甚至对其他所有人的真实态度。在刚刚对视的那一眼时,太宰治就理解了费奥多尔打算在得到肯定答案后婉拒的想法,还在脑海里排布出了如何配合费奥多尔对话的一系列方案。

虽然没能用得上,倒也正好,太宰治对费奥多尔以外的成员也并兴趣,更妄谈友人。若是费佳意,太宰治自然也没有想法让别人插入他们之间的友谊。

在回到他与费奥多尔两人共同的房间后,太宰治主动问道:“今天要试一试更进一步吗?”

“治君想试试的话那我肯定会配合啊,”费奥多尔回答说,“治君想尝试什么呢?”

太宰治抓住费奥多尔的手,紧紧贴着自己的胸膛。

“再试一试触碰我吧。”

“好。”费奥多尔说。

好啊、如果你愿意、治君想的话——费奥多尔似乎很少拒绝太宰治,不得不说那堪称纵容的态度让太宰治放肆了许多,渐渐也能够从肉体的接触中得到些许乐趣。

费奥多尔喜欢摸他的脖颈。每当那掌心微微的热度透过绷带渗入他的肌理时,太宰治都会兴奋地战栗起来。

——想要那双手一点点收紧、将他扼死在这张床上。让那双能够理解自己苦痛的手给予他解脱,让他得以从梦中醒来。

“这可不行啊,治君。”

但唯独在这方面,费奥多尔从不让他称心如意。即使偶尔费奥多尔真的会顺着他的意思扼住他的喉咙,可是每次又都会在最后关头松开、冷眼看着他狼狈的样子,叫他从空白的极乐回到这个氧化的世上。

“再稍稍忍耐一下吧?就算是为了我,”费奥多尔的手指漫不经心地滑下,抚摸着他窒息后的急促喘息而剧烈起伏的胸膛,“我可以向你承诺,在这一切结束之后,我会亲手赐予你你渴求的救赎。好吗?”

“……好啊,如果你都如此请求我了的话。”太宰治笑了起来。那是一个很难用言语形容的笑容——愉快、遗憾、期待、忍耐、又或者是痛苦。那个笑里包含着太多复杂难名的东西。

他被强行赋予了一个活下来的理由。如果是其他人的话语,太宰治自然会想也不想地视。但这是费奥多尔、是费佳的请求——

“还有、你勃起了。”费奥多尔指了指太宰治下身濡湿的西装裤。

“……”

“继续吗?”费奥多尔的指尖灵活地挑开了太宰治的腰带,向更深、更往下的部分摸索了下去。

太宰治移开了目光,手虚虚掩住了嘴。脸上的红晕已经说不好是因为窒息后血液的上流还是因为这场景的刺激了。

“……啊,试一试吧。”

4.

如果想要掌控一个思维正常的普通人,费奥多尔?陀思妥耶夫斯基的做法大概是想办法切断那个人与曾经生活和社会上的联系、毁掉他的所有人际、让他失去自己的一切后,再降临到他身边、赐予他以拯救和意义。这样那个人除却他外便已一所有,甚至需他再动手、他那脆弱的精神就会自己如菟丝花一样执着地攀附在他身上了。

但如果那个人是一个与他相似却又不同的的同类就要花更多心思了。

——将他从以前生活的环境剥离出来只是微不足道的前期准备。工作、人际、地位、社会关系,这些常人生活中必不可缺的锚点对于他们并不重要。

“……呐,费佳。为什么你还活着?”太宰治侧躺在费奥多尔的大腿上,手指把玩着一缕垂到耳畔的柔软发丝。

——最困难的部分在这之后,只有得到正确恰当的信息才有谋划的可能。要想办法在对方心中插入一席之地,让对方放下戒备,对你袒露真心。借由书的存在,费奥多尔才将这不可能化为了可能。

“治君,活着确实是很聊的事情,未来亦是按部就班、让人毫不期待的。你问我的话,大概是要失望了,”费奥多尔咬着手指甲,专注地翻看着一本资料册子,“我之所以活着,是因为我有不得不活下去的理由。”

“啊啊,干掉所有异能力者那个吗……搞不懂这有什么意义。就算能让世界变得更好又如何呢、那种东西怎么样都所谓吧。”

——人皆有所求。但凡有所求,便可以被操纵、纵使是太宰治和他自己也不例外。

一旦明白太宰治的欲求,了解他一切行动的核心,那么他的过往就变得透明了。太宰治寻求着一个答案、寻求着人究竟是为何主动想要长久地活下去的解。

因为追求答案才加入港口黑手党、因为终于承认他想要的答案并不存在才丧失了活的意志。

而在那之后将他牵扯在人世的东西恐怕只有那个太宰治真正的挚友了。

他对太宰治说了什么?费奥多尔不得而知。但大抵不过是要他向善之类的劝诫。如果那样可笑的要求都得到了这人全心的贯彻,那么如今偷窃了那人在太宰治心中地位的他自然也有条件将太宰治拉在自己身边。

“所以我才说我的理由并不是你想要的答案。必须活着的理由如果想要找的话,要多少有多少、但是想要活的理由却难以得到。”费奥多尔说,“既然做什么都所谓,站在哪边都是一样的话——那么为什么不站在我身边看看呢?或许在我的那一个新世界里,你能够得到你所追求的东西也说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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