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个周末,顾家林到了家。
花奇卉神色凝重地向他说了顾家庆如何欺负女儿,以及打伤王文彬的事。
“若不是为了宁宁,一个好好的人咋能被伤成这样?”
花奇卉添油加醋地描述着,恨不得把自己赔给那王文彬。
“出了这么大的事!不过宁宁没事就好,小孩子家伤到那才是最心疼人的。”
我呸!
花奇卉听着顾家林这番只顾着心疼女儿的话,替那心上人委屈。
“有没有端些鸡蛋过去看?眼镜的事又怎么说?赔过钱没有?近视人最离不得眼镜。”
顾家林说了半天,才绕到王文彬身上。
“人家文彬啥都不要,眼镜也不要赔,说是乡里乡亲的,不算啥。”
其实,那花奇卉是早已塞钱塞物,数十倍地贡了王文彬,还贴上了自己的肉身。
王文彬起先也说不要的,可架不住花奇卉心肝宝贝地疼,只好抹下男人的面子,享用了这一切。
顾家林听说王文彬什么都不要,褒奖道:“读过书的人,就是不一般了些,有志气,不把物类的东西看得太重。
越是这样,我们越不能亏待他。
不如这般,你晚上再炒两个菜,我们俩个再喝上两杯,顺带喊上咱霸哥,算是上次你说话的事,暗暗赔个不是。”
花奇卉烦顾家林这腔口,但她思念王文彬。
若拒绝了这场事,她和王文彬又得两夜隔鼻子隔眼的见不成面,说不成话,想心疼他也不得法。
应了顾家林,最不济也能让那孤苦的人吃上两口热菜。
前后一想,她答应了。
又热心建议道:“你们三个人吃两盘菜,也不怕人笑话?
你不如再跑到公社一趟,买些肉和猪杂碎回来,也衬得体面些。
单是文彬也罢了,到底有那王队长,咱做事不能让人背后戳咱脊梁骨,说咱小气。”
花奇卉说得很台面,只是让那王霸当了背锅侠。
爱吃猪杂碎的,全村非王文彬莫属。
花奇卉还记得两个人那见不得人的私房话。
“长恁白净的人,杂这么重的口味?猪杂碎有什么好吃的,骚乎乎的难闻。”
“我就是喜欢重口味骚乎乎的东西,比如你的圣殿。”
于是,花奇卉羞虽羞着,却也一下子记牢了王文彬的嗜好。
顾家林感慨万千,想不到自己的婆娘不仅绝色,还这般的为人大气慷慨。
顾家前几辈子一定烧了高香,让两家相救后结缘结亲,又缔下了一辈子不能分开的临终承诺,让他顾家林一辈子能和绝色老婆相伴。
心里一热,蹬上那自行车又去了公社,要去豪爽地割了肉和猪肝猪肺猪心,那阵势不输农村人过年。
“爸爸……”
顾晚宁想抱着文文跟了顾家林去,却被花奇卉一把拍了手,嗔道:“还不温习你的功课!跟啥跟!净惹麻烦!”
顾晚宁闷闷不乐地抱了文文,虽没跟着顾家林去往公社,也不愿意回屋温书。
一本语文书,她早背得滚瓜烂熟了,不知道妈妈要她温什么。
她像那西山的落日,恹恹地,抱了文文走出了院子,漫目的地在路上来回走着。
“这不是宁宁吗?怎么愁着个脸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