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憨厚的老头子低沉的话,让骆文浩有些气急败坏,“好得很,你们个个都是铁骨头,打量着本少爷令不动你们,这货可是有我一大半呢,你们既然不识好歹,那好,本少爷就另外雇人!”
“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俩腿的人多的是!”
“都是臭赶车的有啥了不起!”
骆文浩恶毒的话,让这些人气的握紧手指骨头都咯嘣咯嘣响,可见他们心里有多愤怒。
狄成气恼的抽出了身上的大刀,把刀抵在骆文浩的胸前,“姓骆的,你别欺人太甚!”
明晃晃的大刀横在胸前,骆文浩的眼角直抽搐,心里暗骂,你个臭小子别假戏真做,不就是抢了你几个烤肉,用得着这样凶猛啊。
曲修凌蹿到后院,跳着脚和骆文浩骂,“你个被银子迷了心窍的臭小子,老头子算是瞧明白了,我孙女的脚骨就是你们故意弄断的!”
在客栈最角落的一个屋子里。
李三平正歪在床上闭目养神,临窗的桌子旁站着个面孔白皙的青年男子赫然就是张景昆。
他脑子里不断回想着薛迁的话,大半年过去,安顺和淮安府的事没头绪,这次要是再失手,就别再进京城了,又联想起自家在叶婉馨手里吃了哑巴亏,张景昆的面色晦暗不明。
没等他从沉思中回过神来,一个楞头小子急匆匆的推门走了进来。
见张景昆临窗而立,盯着他背影迟疑了一下,然后留仓走向李三平的床边低声喊着,“三哥,三哥。”
听到外面探消息的留仓回来唤他,李三平睁开眼,先不屑的瞧了张景昆的背影一眼,心里暗骂,没个本事的小白脸,惯会装腔作势。
“留仓,外面啥情形啊?”
这小子呲牙咧嘴的笑着,“三哥,那姓骆的小子真的要把货弄走,可是瞧着那几个赶车的兴许不是他的人,都大眼瞪小眼的在那里耗着,连屁股都没挪一下。”
“姓骆的瞧着赶车的不把自个放眼里,就骂了他们,那个干瘦老头也过去了,这俩人正在吵架呢,有个小子已经抽出了大刀!”
听到后院正吵架,刀都拿出来了,李三平的眼睛一亮,“嗯,要打赶快打,最好是打出个人命,就热闹了,咱也省些力气!”
“留仓,你悄悄的去大马铺把咱的弟兄们给老子交代好,让他们都打起精神,等这马车离开帝丘这破地方,咱就打他们一个落花流水!”
张景昆见李三平兴奋的失了分寸,他转过身子,凉凉的话说出了口,“这有啥稀罕的,那姓骆的小子就是个吃货,他是拧不过姓幕的和那精明的丫头!”
“还是要谨慎行事,可别大意坏了薛大人的正事。”
听到张景昆抬出薛迁,李三平心里就升起了邪火,薛迁有啥了不起的,不就是仗着自家闺女生了个皇子,去年还去低三下四的求自家老爷呢。
“张管事,要说这不是兄弟该说的话,打打杀杀的,拼命的事,你个斯文人也做不了,这次的事情还是有兄弟说了算!”
李三平语气里满满的不屑和鄙视让张景昆气结,他的脸黑了下来,“你以为你的人能抵得过山贼土匪?姓叶的丫头把淮安府的土匪都能收为己用,她的本事不是你想象得到的!”
“自以为有几分蛮力都能把事情做好,都是头脑简单的蠢货!”
李三平听到张景昆竟然骂他们是蠢货,脸上的肌肉都缩紧了,他几步走近张景昆身前,瞪圆了眼睛,“哎,这还没和人过招呢,你就先灭自个的威风,怪不得你们国丈府的人都是脓包软蛋!”
“还我们是蠢货,就是不知道张管事这个精明的人,有啥高招能把这批货不费吹灰之力弄到手!”
“以静制动,等待时机。”张景昆收敛了脸上的怒色,平静的眼里闪过阴狠,“要让他们自相残杀,然后坐收渔翁之利。”
张景昆的法子,让自负的李三平冷笑连连,“呵呵,恐怕没等到人家残杀,货都没影了!”
这边屋子里暗潮涌动,后院里,幕云晋一个眼色就让曲修凌和狄成急匆匆的跟着他上了二楼。
骆文浩气冲冲的撂下话,走出客栈大门。
未时末。
叶婉馨被幕云晋抱下楼。
曲修凌跟着后面啰嗦着,“臭小子,你这回可要仔细瞧好了,别让丫头再受罪了,不然老头子和你没完!”
狄成急切的扯过曲修凌,“老头子,你说再多的废话也没用,我要跟着小姐去医馆!”
曲修凌回头瞪着他,“你小子走了,咱的货咋办?刚刚没瞧见姓骆的出去找人了!”
泄了气的狄成只好耷拉着脑袋跟着曲修凌去了后院。
百草堂医馆。
幕云晋把叶婉馨从马车上抱了下来,素喜拿着自家主子的东西紧随其后。
换了便服的宋昀坊见幕云晋抱着个女子进门,他面色激动不已,想开口说话,感觉这里人多眼杂的,强自忍着。
坐诊的大夫瞧出宋昀坊的神情,知道这就是他等的贵人,急忙迎上来,“公子,这里人多,不利于看诊,把小姐送到后堂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