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风瞧着狄怀这已经是喝第三碗酒了,眉头已经拧起,“真不是怕花银子,我是担心你喝多了,今儿要闹腾,这酒可不必寻常的酒。”
叶婉馨听到言风的话,就把目光瞅向满脸通红的狄怀,也有些担心,“狄怀伯,这酒还是不要再喝了,这可不是京城,咱还是谨慎一些为好。”
狄怀见他二人都不让喝酒,已经端起酒碗的手顿了一下,嘿嘿笑着,“小公子,言风,你们也太小瞧我的酒量了,想当年我可是千杯不醉的!”
言风瞧着他说话舌头都有些打结,就把酒坛子抱开,“这酒留着明儿再喝,把饭菜吃好!”
“言风,你这小子咋恁小气呢,连酒都不让我喝过瘾!”狄怀把碗里的酒一饮而尽,就摇晃着站起身子要去夺言风捧着的酒。
砰的一声,和他们相邻的桌子被人掀翻。
“你这浑蛋,欺负人也不瞧瞧,你爷我可不吃你这一套!”一个白净的柔弱男子喝骂着。
叶婉馨惊的猛然站起,转脸瞧着满地都是碎了的坛子、瓦盆和油乎乎的饭菜。
另外的一个高个子男人一把扯开衣裳,露出有两道刀伤的胸脯,凶狠的接上了话,“胡老四,你今儿就是想找死!老子成全你!”
那个瘦弱男人弯腰从长靴子里拔出一把尖刀,朝高个子男人刺了过来,“哪个先死还没个准数!”
那个高个子把身子闪开,冷笑着,“就你两下子,还给你那哈塔爷面前露脸,你个软趴趴的汉贼在幽州城是活腻了!”
尖刀在那哈塔的锁骨下面划了一道,殷红的血立即流了下来。
他们是三个人一起吃饭,另外的那个是和胡老四是一伙的,见胡老四真的动手伤了那哈塔,急忙劝着,“胡四哥,你消消气,不能和那哈塔爷伤了和气。”
身上被割了口子,鲜红的血顺着肚皮往下淌,哈塔爷连眉头都没皱,“鲁兄弟,这个胡老四今儿是吃了豹子胆,你别跟着瞎掺和,不想惹事,就边待着去!”
那哈塔一把扯开姓鲁的,抬脚就踹在胡老四的小腹上,“你有几条命,今儿你那哈塔爷想瞧瞧!”
胡老四被踹翻在地,还梗着脖子嘶吼,“哼,你个狗日的蛮夷贱种,也想招惹我们东家的大小姐,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想疯了!”
“你那哈塔爷是癞蛤蟆也比你这满汉杂种高贵千倍!”那哈塔几脚踢的胡老四没有翻身机会。
姓鲁的见胡老四被踢打的嘴角溢出鲜血,急忙去拉,“那哈塔,鲁昉求你放过胡四哥吧,他今儿是被酒烧混了头。”
那哈塔留在幽州城外的那家堡堡主那哈塔焊杰的第三子,性子彪悍做事凶狠毒辣,他何时会被人指着鼻子骂。
今儿见这小杂种竟然蹬鼻子上脸,胸中的怒火腾腾翻涌着,“别说是你个小杂种,就是你们的大东家范东盛,那哈塔爷想让他死,也跟捻死只蚂蚁差不多!”
鲁昉见胡老四被打的狠,他在中间阻拦,也挨了几脚狠的,身上的疼痛让他直抽凉气。
言风听到那高个子男人自称是那哈塔氏,面色微微一变,那哈塔家族是幽州一大霸,他们从事好几个行当,最大的当属贩运马匹和粮食营生,而这两样又是最能赚银子的行业。
他急忙去拉叶婉馨的手,想想不妥,只好压低声音,“小公子,咱吃饱了,该去办正事了。”
叶婉馨稳住了心神,四下打量着铺子里的人,都是该吃该喝,没人把这厮打放在眼里。
又一想,此处地处荒凉的蛮夷之地,民风彪悍,打架斗狠都是司空见惯,这样的事情恐怕每日都不会少。
酒劲已经上头的狄怀生怕言风他们离开,乐呵呵的笑着,“言风,别走,咱瞧瞧谁的本事大啊!”
叶婉馨心里有事,自然也不会凑这热闹惹上是非,“瞧啥瞧,走吧,忙正事要紧。”
狄怀是个仗义的汉子,见胡老四已经快被人打死,他把叶婉馨和言风的话当做耳旁风,抽出身上的大刀,“喂,你这人咋恁没人性,饶是有些冤仇,人已经被打成这模样,也该罢手了!”
言风心里暗骂狄怀作死,凭他俩的功夫,还敢招惹那哈塔,不是嫌死的慢吗。
那哈塔听到狄怀的话,不屑的瞧了他一眼,“又出来个汉狗,皮痒痒了,那哈塔就给你松松皮子!”
话音刚落,蒲扇般的巴掌就朝狄怀打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