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婉馨进了钱庄屋子,就被凌乱的桌椅和坎破的柜台吓了一跳。
耳畔还听到后院传来老少不一的女子哭嚎声。
叶婉馨跟着刘树青去到后院。
地上放着一床被褥,边上围拢了几个女人,最让人怜悯的有个年迈的老婆子已经哭的快要昏厥,显然那里边躺着的就是短命的王全义。
有几个管事模样的人或坐或佝偻着身子站着,个个都是脸色僵硬,想必是受了不小的惊吓。
“树青舅舅,这案子定是在夜里发生的,那王全义为啥不去报官,却自个服了毒?”叶婉馨皱眉问着。
“馨丫头,这你就不懂了,能有这胆子来抢金利钱庄的人,恐怕不是一般的贼人,他们虽然打砸了钱庄的东西,却没伤人,你知道是咋回事吗?”刘树青没回答叶婉馨的话,却反问着。
“这有啥难猜的,这王全义自个服毒,不外乎三条理由,其一,这强劫钱庄的人是他所熟悉的,和他必定有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让他难以启齿,无奈之下才服了毒!”
“其二,这伙人必定用他家眷的性命相威胁,让他封了口!”
“其三,这钱庄的银子到底是真的丢了,还是假的,这会还真不好说!”东陵玄翔得意的说着自个的推断。
听到东陵玄翔的话。
先不说叶婉馨和刘树青有些惊异,正伏在地上痛哭的中年妇人抬起头,怒视着东陵玄翔,红肿的眼睛里喷射出怨恨的光芒。
半坐在地上的那个头发花白的老婆子,颤抖着嘴唇说着,“你……你……别血口喷人!我儿……子……”
叶婉馨听到这老婆子随时都会噎的喘不过来气,让她心里很是压抑。
“婆婆,你别气。”眼瞅着老婆子要翻白眼,中年妇人急忙爬过来给她婆婆抚着胸口顺气。
东陵玄翔冷眼瞧着,嘴角往上翘着,面上带着满满的不屑。
中年妇人瞧着婆婆暂时没事,就站起身子,倔强的望着东陵玄翔,“这位公子说话好没道理,我家当家的因为这事已经送了命,你还在这里污蔑他,让他死不瞑目。”
“莫不是你亲眼见了我当家的和这贼人结交,才能说出这样的话!”
老婆子缓了口气挤挤混沌的老眼,不甘心的问着,“就……是,我……儿媳问你呢,你咋不……不言语?”
叶婉馨见东陵玄翔被这婆媳二人缠着,就讥讽他,“东陵公子,就知道你的破嘴不消停,才露头就惹麻烦了吧?”
“你家当家的死不瞑目倒是真的,我也没见他和贼人结交,就是不知道金利钱庄的孙浩卿知道了这事,心里会咋想!”东陵玄翔冷笑着回答了她婆媳二人的话。
进接着,他又慢悠悠的说着,“刘捕快,你可能不知道金利钱庄的规矩,他们每日收的银子戌时就送到了他们的秘密金库,最晚也会在亥时初送走,次日辰时初必定又送回来!”
“这金利钱庄在夜里根本就没多少银子,如果贼人有这胆子来打劫,必定了解了内情,多会在他们的金库下手,或者在运送银子的半路上下手,人家傻了,来这空闲没千两银子的钱庄白费功夫!”
叶婉馨仔细的听着东陵玄翔的话,又观察着王氏婆媳的表情,果然,东陵玄翔的话还没说完,那妇人脸上的愤恨已经变成了惶恐。
她不顾仔细揣摩东陵玄翔是咋想的,反而皱紧眉头暗暗思虑,难道这简单的事情还牵涉到别的黑暗势力,她不由的想起了淮安府她的铺子失火之事。
东陵玄翔自然也没放过这妇人的表情变化,更加笃定了他的猜测,心里也嘲笑孙浩卿用人不当。
海子后晌被刘树青堵在衙门里,见这里出事,也跟了过来,他混在衙役里干些杂货,瞧到舅舅和叶婉馨过来,就凑了过来,听了东陵玄翔的话,就惊呼着,“哎呀,东陵公子,你说那贼人会不会用了招声东击西,明着来了钱庄,暗中又去了他们的金库?”